她们要下楼的时候,发现电梯口已经挂上了“电梯报修,请勿使用”字样的挂牌,三人扁扁嘴只得改走楼梯。十三层是一段漫长的楼梯,她们一边聊天一边手牵手走下楼。来到第四层的时候,她们隐隐瞥见楼梯拐角的暗处立着一个硕大的镜框,镜框旁有一个白瓷盆,白瓷盆里面的纸元宝灰烬似乎还尚余温度……
三人好奇凑近去看,是一张黑白遗照,竟然就是刚才姓秦的护士长的面容,只是笑容要比刚才僵硬许多……
一路狂奔,三人回到学校已是深夜,她们发现学校的院墙上竟然新装置了无线电网防盗设施,她们突然想到了什么,齐声道:“幸惠,在撒谎。”
一夜未归,三人主动向寝室管理员尚姨交检查,可是尚姨根本不搭理她们。也许是到了更年期,尚姨的脾气最近差了许多,经常动不动就不理人。
折腾了一整夜,三人倒头便睡,谁也没有理会到幸惠的床上已是空空如也。
一阵闹铃将三人从梦中惊醒,闹铃来自于幸惠的床上……
“史芊,幸惠不见了……”夏小嫘看着幸惠空空如也的床,不知所措。
“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个闹钟?”甘甘走过去将那个闹钟拿到手上,塑制的黄色磨菇状电子闹钟。
“送钟,送终……”夏小嫘自语。
“我做了个梦,幸惠告诉我——她其实是鬼。”史芊冷不丁曝出来一句。
“她回来,送我们一个钟。是不是示意要带我们一同上路共赴黄泉。”夏小嫘的牙齿抖了抖,吐词有些不清。
“可是,最后她并没有带走我们,又为什么?”甘甘不解。
“为什么呢?”夏小嫘低咐了一声。
“只有一个原因。”史芊并不说完,卖起了关子。
“是什么?”甘甘转过头来问。
“是什么,快说呀。”夏小嫘跑过来扯着史芊的袖子问。
史芊望着墙壁说:“你们看。”
另外两人的目光对着她们背面的墙壁,满满的一墙“谁是鬼”充斥着她们的眼球,作画时用的碳笔,墨般的深黑,一个个七颠八倒地分布着,用一种很苍劲的笔法,仿佛注入了一极复杂的情绪写就的。
“这是什么意思?”夏小嫘伸手摸了摸墙上的碳笔字,突然又条件反射似地缩回来。
另外两人摇了摇头……
夏小螺突感内急,跑去卫生间。
门居然打不开,从内锁住了。
四周的空气瞬息凝固,三人的心脏突突地撞击着胸膛。
“是谁?里面是谁?”夏小螺的声音小如蚊蝇,只能她自己听到。
甘甘跑过来推了推门,肯定地说:“一定是她在里面。”
史芊从抽屉里找来一柄撬锁工具,正欲撬门时,门自动开了。
幸惠从里面走出来,手中抓着一顶洗好的白绒帽子,套头款式的白帽子侧面缀一朵小花,洗得极干净,正是甘甘曾经描述过的被洗后挂在墙上的那一顶,也是车祸发生时戴在幸惠的头上的那一顶……
幸惠仿佛没事人一般,将帽子用一个八爪式的晾衣架晾起来挂到了窗外,然后扭头淡淡地对她们说了一句:“怎么现在才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