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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在丽娜和少飞质疑的目光注视下,男生无奈地长叹口气坦白告诉他们。河边出现的少年约莫十七岁,和七年前他所认识的一个叫安智右的家伙长得完全一样,可是那个小伙伴在一次和他们一起到河边玩捉迷藏游戏时,掉进河里死掉了。只是这件事他和另外一个小伙伴不敢告诉大人们,怕被大人们责备和追究责任。

少飞脑海里浮现那幅他所完成的拼图的画面,两个男孩把另一个男孩推进小河里。而且男生自己也说了,他在河边遇见的少年长得就像长大后的安智右。少飞忍不住质问男生:“该不会是,你和另一个伙伴,把安智右推进河里的吧?”

少飞的话让男生突然激动起来,大吼道:“我们怎么可能杀了那家伙!我也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会淹死在河里,我们只是答应和他一起玩捉迷藏而已啊!”

丽娜把少飞完成的拼图放到男生面前:“你收到的那幅拼图呢?是不是跟这幅的画面一样?”男生惊恐地望着拼图上的画面,使劲摇头:“真的不是我们杀了安智右的!拼图,我没拿,那家伙一出现,我就吓跑了。结果第二天晚上回家路上就被袭击了。”

“因为只有你看到那个少年的时候,认出他了,而且还惊慌落跑,所以他也确定你就是当时图片上其中一人。也就是说,他是通过向必须经过小河边的星灿学园学生派送拼图,来确定目标?”少飞边说出自己的推测边向丽娜征求意见,丽娜点点头,沿着少飞的思路进一步向男生确认:“你最近在河边遇见那个给你拼图的少年,真的跟死去的安智右完全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据你所知,安智右有同胞兄弟吗?”

“没有吧,安智右是和他母亲一起搬到我们村来的,连父亲是谁都没人知道,也没亲戚来往。加上那家伙脑子不大好,好像是天生智障的。所以,在附近他一直是被大家排挤和欺负的对象。”男生烦恼地抓着头发努力回想。

“你也是欺负他的人之一吧?我看,说不定就真的是安智右的灵魂回来找你报仇了,你说他先天智障,那不记得当时是谁跟他玩捉迷藏,或者说,是谁把他推进小河淹死的,所以要靠拼图和提问来确定,也不奇怪吧?”丽娜故意装出认真的样子胡乱瞎扯吓唬男生。

少飞知道丽娜是同情受到欺负的安智右,但还是忍不住拆丽娜的台:“可是,如果那个给他拼图,向他质问当年实情的少年是安智右的幽灵。怪谈社社长,以你丰富的怪谈经验,你认为幽灵会长大吗?从十岁的孩子长成十七岁的少年?”

少飞说完后,还故意朝丽娜露出温柔的笑容,轻轻拍了拍丽娜肩膀,告诉丽娜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就行。

少飞转向男生,俨然学生会长的气魄告诉他:“既然你说七年前你没有把安智右推进河里淹死,可他确实死了。而现在,也许是他的灵魂,也许是一个长得很像他的人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找上门来了,如果不给人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事情不会简单结束。”

丽娜看着向男生说明接下来该如何配合他们一起找出河边少年的真实身份,再一起搞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的少飞,突然发现,这个智慧宝囊确实不可或缺。在少飞的劝说下,男生愿意再次独自经过小河边,当诱饵,把少年引出来。

“明天天黑前我们会现在小丛林里埋伏,天一黑,你就独自去河边,他一定会出现的。你也想知道吧?当年你们躲起来的时候,为什么一起躲藏起来玩游戏的安智右会在河里淹死了。”少飞和丽娜离开男生家的时候,还不忘最后敲一敲男生的良心警钟。

因为就算假装不知道,曾经发生的事情却无法抹杀,被谎言笼罩的真相只会给人带来伤害。少飞和丽娜再次从透着森冷气息的小河边经过时,仿佛还能听到七年前安智右无助的声音从河底传来。丽娜突然拉住少飞冰冷的手,吐了吐舌头笑道:“这样就不会太害怕了,这种时候,就让我这个纵横怪谈界数十年的怪谈社长保护你吧!”

一直到第二天放学前,少飞和丽娜一颗心都高高悬着。那个曾经被袭击的男生,会不会因为害怕出尔反尔呢?放学铃声一响起,平时总是往学生会办公室赶的少飞丽娜同时奔出学校门口,这个奇怪的举动让学生会副会长和怪谈社其他成员十分费解。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学校门外,学生会副会长才推了推眼镜对怪谈社其他成员说道:“这两人终于开窍了啊,青梅竹马那么多年,终于明白约会还是要两个人放学后单独到校外去才够浪漫了!”怪谈社其他成员纷纷恍然大悟地发出“哦哦原来如此”的声音。于是,学生会长和怪谈社社长的新传言就这样确定了,只是一心想着破解河边怪谈事件传言的少飞和丽娜根本没预料到而已。

“那家伙真的会守约定吧?别让我们白等了。”丽娜还是对受伤的男生有所顾虑,因为他已经说谎足足七年了。少飞望一眼天黑前的小河,笑了笑:“我相信他会来的,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口才和说服力。”说完还朝丽娜眨巴下眼睛,惹得丽娜卸下皱眉的表情,换上往常的轻松笑脸。两人又是一阵说说笑笑,互相嘲讽几句,很快天色便暗淡下来,四周变得冷森森的。

“来了!”顺着压低声音,小心伸出手指的少飞的手指方向望去,丽娜看到头上还包着绷带的男生正一副慌张不安的样子朝小河边走来。

接下来,那个四处派送拼图想寻找当年安智右死亡真相的家伙就会出现了吧?少飞和丽娜同时屏住呼吸,目光紧紧注视着男生的身影,不时向四周探望,注意有没有可疑的身影出现。

“啊!”男生的尖叫声从河边传来,少飞和丽娜忙从丛林里跑出来,近了才发现男生正被一个少年紧紧勒着脖子。少飞不顾一切地扑向袭击男生的少年,少年的身体虽然有些冰凉,但怎么也不像是幽灵啊!少飞这样确认后更加安心地紧紧抱住还想攻击男生的少年不放。

男生摸着脖子大口喘气,冲被压制了还拼命想攻击他的少年吼道:“不是我杀你的,如果,如果你真的是安智右的幽灵,你应该很清楚啊!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掉进河里的啊!”

“那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哥为什么会淹死在河里?而且是在和你们一起出来玩捉迷藏的时候!”少年愤怒地咆哮着挣脱少飞的束缚,一下子揪住男生衣领质问。

男生把曾经向少飞和丽娜坦白的话告诉安智右的弟弟,听完男生的话后,少年情绪才稍微平复下来,告诉少飞他们:“我叫安智左。和哥哥是双胞胎兄弟。哥哥一出生就患上智障,爸爸想舍弃他,妈妈不肯,他们就离婚了。妈妈带着哥哥来到这里生活,我则被爸爸送到国外奶奶那里。”

安智右早在七年前就淹死,不久母亲也因为伤心过度病逝的事情,智左都是最近回国才得知。好不容易拿到哥哥的日记本,歪歪斜斜写着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但凭借着双胞胎的心意相通,智左知道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哥哥淹死之前,第一次有村里的小朋友邀他一起到河边玩。

“那幅拼图,是我根据哥哥留在日记本上的涂鸦找人制作的。当时和哥哥一起到河边玩耍的人,必定是这条村里的人,按年龄推算,也正好是高中生了。”智左边说还边用怀疑的目光望着男生追问,“当时邀哥哥一起出来玩的,绝对是你吧?”因为村里的其他孩子,根本连哥哥的长相都不记得,所以即使见到和哥哥长得如此相似的智左也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有和哥哥的死有关的家伙,才会把哥哥的样子深刻记在脑海里。

“我真的没把他推下河,我只是,只是找他一起玩捉迷藏。”男生吞吞吐吐的神色,不仅让智左不满,也让丽娜不高兴,抢先一步揪住男生衣领:“你肯定还隐瞒了什么吧?到底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和另外的小伙伴告诉安智右捉迷藏的规则后,就偷偷跑回家去了……”男生边说边想逃开,撞上拿着拼图质问他的智左,拼图被撞飞,小小的纸板纷纷散落。

纷纷扬扬的小纸板从少飞、丽娜、智左和男生身边落下,迅速旋转起来,将他们包围起来,迷乱了他们的眼睛。

“听清楚了哦,安智右,这个村子里,没人愿意跟你玩。”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然后是许多不同声音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等到少飞他们终于睁开眼睛,从漩涡里脱离出来的时候,看到一群孩子朝远处跑去,小河边只剩下一个孤单的身影。

“安智右……”

“哥哥……”男生和智左不约而同地唤着那个蹲在河边的身影。可惜那个被村里的孩子排斥嘲笑的智右无法听到亲弟弟的呼唤,不能见到和他如出一辙的亲弟弟的模样,更没办法感受到此刻想拥抱他的智左的温暖怀抱,智左为他掉落的眼泪的苦涩。

“智右,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吗?不可以靠近河边,太危险了。”神色有些疲惫却努力对傻傻的智右露出温柔笑容和温暖怀抱的母亲拉着他离开河边。

少飞和丽娜来到智左身边,才发现他脸颊上已经挂满泪水。这个从出生就被迫和母亲,哥哥分开,满心以为能够回国重逢,得到的却是哥哥和母亲早在几年前便去世的少年,心里有多么悲伤难过,不难理解。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靠近和真实地看到妈妈和哥哥。奶奶连他们的照片都不给我看,更是从来不告诉我他们的情况。但至少,我以为他们会在同一片蓝天下好好活着,等待和我重聚的那天,可是……”智左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抱着从母亲和哥哥曾经住过的地方找到的日记本。

“对不起。”男生来到智左面前,真诚地道歉,“虽然真的不是我杀了智右的,但是,我确实跟其他孩子一样,由始至终都在欺负他。”男生总算把他最后隐瞒的事情也告诉少飞他们,邀请智右一起玩捉迷藏并非真的出于想和他一起玩耍的好意,只是想看他出丑罢了。

“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智左相信男生确实没有杀害哥哥,那么安智右到底又是怎么死的呢?这个问题同样缠绕在少飞和丽娜心里,两人对视一眼,知道魔法拼图把他们带到这个时空,就是为了告诉他们曾经真实发生过却被谎言和错过藏匿的真相。

只有揭开隐藏在已经流失的时空里的真相,才能解开了人们心中的疑惑,才能让智左和曾经邀请智右游戏的男生从过去的束缚中逃离,继续新的生活。

“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呢,对于穿越时空的事情。”少飞叹口气,无奈地望着丽娜,丽娜冲少飞眨巴下眼睛:“我们可是背负着揭示历史秘密的重大使命的智勇双全组合,区区穿越时空这点事,确实不必大惊小怪了。”而且,只要和少飞在一起,无论被送到哪个时空,丽娜一点也不害怕不担心。

“啊,我记得了,这一天,应该是我邀智右出来玩的那天。”男生见少飞他们疑惑地望着突然这么确定的自己,伸手指了指天空那头,“那里,看到了吗?那些彩色氢气球,这一天,是星灿学园校园纪念日,在举行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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