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医退下,我却是木讷地不知所以,“败血症”呵,真是报应了,我不禁冷笑,眼角却是淌着泪。
“‘败血症’何意?”我的笑脸忽然僵硬下来。
“小主是否畏寒或寒战,高热,热型不定,弛张热或稽留热?四肢末梢厥冷,偶然呼吸急促?这些都是败血症的征兆。”董太医眼睑低垂,语气是低沉到不真实,他似乎是在叹气,又似乎是摇头。
“之前我也有过类似状况,可为何其它太医没有诊出,单就你?”我似乎是在寻求最后的希望,语气带着质问,手指着董太医,却是颤抖的厉害。
“奴才不敢妄加揣测,如今也是甚觉奇怪,或许之前症状并不明显,可是败血症会随着时日日益严重,也就是如今的模样。”董太医环抱拳头,已是跪下了。
我瞥了瞥他,转过身去,打下帘子,心虚地厉害,“下去!还有今日之事权当未发生,当然也包括你最后说的,仔细自己的脑袋!”隔着帘子我紧紧吐着这几字。
记忆还停留在那时,也许自己当时脸色很难看吧,紫了还是青了?
小丫头把热水端了进来,拿起帕子准备给我擦手,“下去吧。”我筋疲力尽道,小丫头是半晌迟疑,还是点点头放下热水,福身离开,我走到银色的水盆,对着水却是看到一张惨白的脸,轻轻撩起水打在脸上,却没有预想的冰凉,流淌在脸颊上的水混杂着泪无声地抽泣,为何,为何是这样??
身子颤抖地厉害,看着盆子里的水瞬间变白,洗去了附子,水已是浑浊,看不清模样,于是缓缓走到红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是一张秀气的脸,虽是缺少血丝,却也没有太医说的那么凄惨。
我用指尖按住嘴角,让它摆出一个好看的弧线。
“小主,这是董太医命奴婢给您熬的药。”我回过头,管事丫头旁边是一个小丫头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我看着烟雾缭绕的药碗,鼻尖是忽然的刺鼻的味道。
“今日之事不许和任何人说,知道吗!”我一字一句的紧咬着这几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是。”丫头们皆是满脸惊恐,不敢再抬头,管事丫头对旁边的小丫头使了使眼色,小丫头低着头,把托盘端过头顶,缓缓走到我面前,把药端到我面前。
我看着小丫头的样子甚是可怜,但还是抑制不住的大吼,“都给我扔了!说了不许提到今日之事,所以不要让我再看见这鬼东西!”
丫头们低着头,皆是惶恐,连忙磕头,小丫头急得把药撒了一地,“混账东西!”管事丫头正欲发火,却被我大声吼道,“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