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或不见,你不都准备好了么?竟然别无选择,那我还是见见罢了,只希望你不要耽误我太长的时间,你知道,我很忙的。”
虽然顾花回被君缘修压在他的胸膛上,看不到君缘修此刻的表情。
但是她却深刻地知道,君缘修在说“我很忙的”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睛,一定是含情脉脉深情款款朝向她所在的方向。
那声音绵密水润得……啧啧,都要从里头滴出蜜水来……
顾花回一阵痛心疾首,当初她怎么就瞎了狗眼看上了这么个衣冠禽兽来,难道当初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矜持高贵的君子被狼给啃了么?
吞拆入腹,只剩下这一身残渣色欲熏心的骨子架。
顾花回默默哀悼着自己逝去的贵公子。
“小少爷,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视讯墙那边出现了一个精瘦如鼠的中年男人,和顾森差不多年纪,都是君缘修这一辈的长者,见他称呼自己十分熟稔,似乎是认识自己,但是君缘修却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说是熟稔了。
以君缘修这种软磨硬泡的性子,自然是不会那么冲动地出口询问的,所以便静静地等待着那人自己主动揭发谜底。
“呵呵,真是一别经年,一晃眼小少爷你都这么大了,还记得你刚出生那会儿,我和顾森都还抱过你呢,也对,瞧我这记性,小少爷你怕是已经不记得我了吧,我是海云,海叔,小少爷还有印象么?”
顾花回在君缘修的怀中,虎躯一震,听得木木登登的。
顾顾顾森?
这人认识她老爸?还抱过君缘修,等等,他还说她爸爸也抱过君缘修,这是什么混乱的关系……唔……脑袋好疼……
“海叔?”
君缘修将这个名字反复在舌尖上吞吐着,脑袋中突然精光一闪,想起来母亲元衣在一次和他的对话中提到过这个名字,那语气充满了恨意。
“我记起来了,海叔,你是当日出卖元氏的那个叛徒,若不是你,元氏也不会被逼迫着让政府收了过去,你竟然还有脸来见我?”君缘修望着屏幕上的中年人冷笑,“真是想不到,这么些年不见你在道上混,原来是躲到国外去了,我就说怎么就是找不到你的尸首给那么多的弟兄殉葬呢。”
海叔脸上一变,转而微笑:“你恐吓不到我的,君缘修,你和你父亲比起来毕竟还是嫩了点,我连他都不怕,更何况是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不用这么快忙着反击,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是在欲盖弥彰。怕与不怕,要试了才知道。”君缘修冷笑着反驳,浑身带着煞气。
极为挑衅的语气,海叔却是不怒反笑。
“实话告诉你吧,君缘修,当初我将元氏走私军火洗黑钱的证据交给国际刑警的时候,还留了一份心眼,将备份资料储存在芯片中,包括顾森和元氏的关系,以及君氏手下好几家空壳公司的身家背景都在这个芯片里,若是让别人知道,如今的君氏其实就是元氏的传承,顾森曾经是毒枭元戎的手下,你说到时候国际刑警会不会又是一场浩劫倾灭君氏呢?”
“怎么做你到底得到了什么?据我所知,你当时在元氏混得也不错,竟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出卖元戎投靠刑警,难道你忘记了当初的那些陪你浴血奋战彻夜不眠的生死兄弟吗?”
君缘修始终不懂,每次他母亲在提起当初的那一场浩劫之时,总是面带忧色悔过之意,但却对他只字不提,海叔这个名字还是有一次他母亲在无意之间透露出来的,却也没有深究。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万物毁灭只在人的一念之间。我如果说当初我已经后悔了,你会相信么?”海叔自顾自摇着头,苦笑,“没有人会相信的,一步错,步步皆错,满盘皆输,所以我只能这样一步步错下去。”
“你现在想怎么样?威胁我么?你想要什么?但你要知道,你迟早要死,不是死在我的手中就是死在克雷的手中,作为内鬼,你已经知道得太多了。”君缘修的声音无不惋惜,“你又何必要和克雷合作呢,如果在我这里,我至少还会给你留一个全尸,在他那里,我怕是有人会让你死无全尸的。”
克雷笑了笑:“君缘修,没用的,你现在来策反已经太晚了。”
君缘修脸色微变,正要捂住顾花回的耳朵,想要让她避免听到这种嗜血的声音留下阴影,却看到克雷的手下用的是消音枪,片刻的宁静,海叔的太阳穴上留下一个窟窿,躺在地上,汩汩地不停冒着鲜血,令人作呕。
克雷高深莫测的笑,用唇语,悄无声息地说着。
我如你一般爱护着她。
君缘修心中反胃,只觉得克雷这人已经变态到了极点。如果不想顾花回听到留下阴影,又何必在他面前杀了海叔呢?
谢谢。
君缘修沉默,该有的礼貌他还是得有。
人家毕竟是在保护他的女人不受伤害,他也不能这么没有风度不是。
“克雷,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让我回去帮你打击维瑞斯公爵么?”不等克雷回答,君缘修立马首肯道:“好,我答应你,但劳烦你将芯片交给我,不要再来打扰我和妻子的生活,她很讨厌你。”
“谁说我想要你帮我对付维瑞斯?”克雷笑得阴测测的,衬得面无血色的容颜更加死气沉沉起来,“之前我是这样想过,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发现了一个比报仇还要有快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