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缘修直接去了歃血盟总部,这里的人见到他来都很客气地行礼,似乎是十分尊敬他。
歃血盟便是整个旺街最大的国际恐怖组织,也是旺街实际的街主,掌管旺街一切大小事务。
其实歃血盟里很多人都不知道君缘修和歃血盟到底有什么关系,只知道这人身份尊贵,盟主白飒十分看重他。歃血盟内部几次大型的军火交易就是君缘修在幕后指挥,但是他的职务又好像并不是军师那么简单。
君缘修脸上万年不变的温润笑容在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薄唇微抿,目不斜视地进了歃血盟的地下牢房。
这里是地下室的最底层,远离地平线几十丈米远,所以密闭的空气里,带着一股长年消散不去的浓烈血腥味,呛鼻难闻。
牢房的尽头,是一间高级密闭室,里面着满身是血的关凌霄。
他的头发凌乱不堪,满脸污秽的血迹,衣衫破落,左袖完全被撕掉,裤子上也有明显的破裂痕迹,满身泥泞的身上有着几处暗红色窟窿,血肉染黑,皮翻肉涌,像是被猛兽的獠牙撕咬过一样,还汩汩地冒着血。
墙角的地方,还躺着两只野狼的尸体,腹部被剖开,内脏被人扯得鲜血淋漓到处都是。
他虚弱地躺在牢房的角落里,身体规律性地痉挛抽搐。
不时发出几声宛如刀割般极痛的轻吟。
关凌霄嘴角边含着半截野狼的血肠,如同嚼蜡般慢慢吞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充饥,他会死得更快。
染满鲜血的脸上,眼眸明明里布满了倦意,却强撑着力气,瞪圆眼睛。
他喘着粗气,警惕地看着牢房的门口。
像是牢房门口随时会出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手中握着一把短刀,关凌霄咬着牙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声声像是踩在他心口上一样,如刀割般阵痛,瞳孔慢慢放大,像是死神的脚步即将莅临,他屏住呼吸,待看清门来人是君缘修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是我来看你,所以你很失望?”
君缘修的唇角恢复笑意,只不过这笑容比不笑时更加阴森可怖。
让人有种撒旦振翅而来永堕阿鼻地狱的错觉。
“君缘修,你不得好死!”关凌霄发出一声凌厉的尖叫。
“呵呵”君缘修轻笑出声,眸子一凝,冷冷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关凌霄,“谁让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关凌霄,哪怕你当初待顾花回好上一分,我也不会这样对你!”
“你果然还是在意当初顾花回和我在一起!”
关凌霄瞳孔微缩,眸子里迸发出一种疯狂至极的嘲弄之色。
即使满身狼狈,却依旧恶毒得像是湿腻软滑的长蛇,寒进人心底。
“不管现在娶顾花回的人是谁,但她第一个爱上的人,永远都是我关凌霄!君缘修,你这个卑鄙小人,是你拆散了我和顾花回,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关凌霄大笑,浑身颤抖不已,沙哑着声音,嘲笑着君缘修。
“噢?”君缘修挑眉,脸庞恬静而柔和。
长身玉立,即使是在这样幽暗的地下室里,依旧显得光华如玉,风神玉骨。
长长的睫毛轻颤,君缘修敛了眉眼,含笑道:“看来景丹都告诉你,这就是你要和景丹解除婚约的原因吗?”
“当初若不是你用景丹的**威胁她,让景丹发短信给顾花回,让她来艾瑞大饭店抓奸,我根本不会那么快和顾花回解除婚约,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了的!你想让顾花回痛苦,想趁虚而入!”
关凌霄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沾满鲜血的脸上露出一种疯狂讥诮的表情,几欲成魔。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嘲讽地大笑起来。
“君缘修,如果顾花回知道这一切,你以为她还会这样死心塌地地爱着你吗?是你让她曾经那么痛苦,她平生最讨厌欺骗,而骗她最多的人却偏偏就是你!你说到时候顾花回会怎么做?她还会回到你身边吗?”
君缘修没有说话,微抿着唇,只是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关凌霄。
他轻笑,红唇轻启。
“关凌霄,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有机会见到顾花回吗?”
在关凌霄逐渐放大的瞳孔中,君缘修转过身,大步离开牢房。
身姿颀长,瘦削如竹。
在一片昏暗漆黑中,仿若廊灯街火般光华流转,风韵万千。
任谁也想象不到,这样气质优雅的美人,竟然会做出那样狠毒阴暗的事情来。
走到一名看守旁,君缘修停下脚步。
长睫轻掩眸中光华,君缘修唇角微翘,仔细吩咐着。
“今晚再弄几匹饿狼进去,不过这次要拔了它们的牙,关凌霄身上的伤口怪渗人的,找人包扎包扎。”君缘修顿了顿,继续说,“等养好伤了之后让催眠师抽取部分记忆,让他只记住痛苦的回忆,却又想不起来具体位置,五天后,把他扔到顾氏办公楼大厅里,自然会有人接受,记住,不要留下破绽。”
守卫恭恭敬敬地点头,君缘修不再多说,抬脚就走,离开了地下室。
等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明知道会死,但却还要拼死一搏,让希望在一次次搏斗中逐渐消磨殆尽。
这就是当初为什么要给关凌霄一把匕首的原因。
明明知道会死,却还是要拼尽全力和野狼一搏,看着他自己慢慢体力透支,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