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我被人喊走,不小心忘了他还在那里等着。”
“你竟然忘了?你竟然忘了!浑淡!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有些有多少女孩子追啊浑淡?你竟然把人扔在那里一下午不闻不问!要不是他打电话来问你回家了没有,还不知道你又要给我闯下什么大祸呢浑淡!”
“妈咪……”
“浑淡你少给我废话!圣达旋转餐厅已经订了位置,明天下班你就给我去向李教授道歉!要是像你这样继续拖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嫁的出去啊浑淡?关凌霄那种煮熟了的鸭子你都能让人长翅膀飞了!你知道别人都在看我们顾家的笑话吗浑淡?”
顾妈妈又开始咆哮,伸出削葱根一样白嫩的食指一个劲儿地戳着顾花回的脑袋瓜子,红色的指甲壳光亮光亮的。
顾花回白皙的额头上,很快出现一个清晰的红印。
顾妈妈大惊失色,连忙捧住顾花回的脑袋,怒骂:“浑淡,你都不知道喊痛的吗?顾森!快给我把医药箱拿过来!顾森!死哪里去了?浑淡顾森!”
顾花回冷静道:“爸爸去公司了。”
“浑淡你怎么不早说?王妈!王妈?把医药箱拿过来,顾宝宝浑淡流血了!”
顾花回冷静道:“妈咪,那不是血,是你刚刚涂的指甲油。”
“浑淡我不知道是指甲油啊?你给我闭嘴浑淡!”
顾花回很冷静地闭嘴。
她娘可真别扭。
小题大做。
林木木小心翼翼为女儿涂了碘酒,又用卡通创可贴横竖交叉贴了两道,像是十字架的形状一样,末了又从桌子上拿来妆镜,喜滋滋地让顾花回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
顾花回从手提电脑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妆镜中的创可贴。
“妈咪,我严重怀疑我额头上的那个月牙伤痕也是你小时候戳的。”
“浑淡你竟然怀疑妈咪的人格?”
“那怎么我一点受伤的印象都没有……一定是你趁我小时候没有招架能力而兽性大发的时候给咬的。”
“浑淡你妈咪是这种人吗?”
顾花回扭头表示默认。
她的童年过度的完整而美好,但是顾花回却总觉得失去了一块很重要的记忆。
像是她不记得她额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像是她不记得为什么顾妈妈总是要对她的伤口这样大题小做。
像是她不记得为什么顾爸爸会这么对顾妈妈唯命是从。
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因为顾爸爸做了一件特对不起顾妈妈的事情,可是顾花回却忘记了那到底是什么事。
她的童年一直都是光鲜美艳的,这些疑惑是唯一的暗色,所以才会一直念念不忘。
“妈咪你对同性恋怎么看啊?”
“浑淡怎么这么问?”
“我们总裁出柜了。”
“唔……浑淡……我看看,我看看。”
顾妈妈来了劲,凑过来看顾花回的电脑,摸了摸下巴思忖着:“我怎么觉得这孩子这么眼熟啊?”
顾花回不以为然:“人家可是君氏的少东,经常出现在报纸杂志上的,你当然会觉得熟悉。”
顾妈妈继续苦思冥想:“真的像是在哪里见过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上班的时候,顾花回还是觉得很尴尬。
毕竟前一天,她还在他面前说了那些“让他不要误会”之类很丢脸的话。
今天就真相大白了。
这不是存心拆台么?
“君总裁,你的咖啡。”
“恩,放下吧。”
顾花回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君缘修喊住。
“花回,今天晚上有一个慈善拍卖晚会,米晓今天没上班,你来当我的女伴。”
“啊?”
“怎么?你没空?”
顾花回小声说:“我妈今天晚上又给我安排了相亲。”
君缘修的脸庞一瞬间变得极为柔和纯良,唇角浮起一个静雅温善的笑容。
双眸明亮,斯文儒雅。
他说:“花回,这是工作,明白吗?”
顾花回一个瑟缩:“明白,明白。”
急急忙忙退了出去,顾花回给顾妈妈打了个电话,一顿咆哮之后总算是说服了顾妈妈放自己一马。
下班的时候,君缘修来接顾花回去试衣服。
“不去商场吗?据说armani那里又出了很多春秋礼服。”
君缘修说是要带顾花回去试今天晚上慈善晚会的衣服,但是却带着她进了隔壁双子大楼的电梯,顾花回越发觉得奇怪起来。
“不去那里,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电梯在23楼停下,走出电梯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旁边栽种着许多墨绿芭蕉,天花板上的灯光柔和得像是温室里的阳光,古色古香,浪漫盎然。地上铺着马来西亚锦织毛毯,踩在上面像是踩在草坪上一样柔软,高跟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君缘修推开走廊尽头的一个青铜红漆木门。
里面竟然是一个偌大的更衣室,面积宽广,不同款式的男装女装排列整齐地挂在长形衣架上供认参选,更衣室里四面八方都是落地的镜子,做成了一个八音盒的样子,精致而典雅,像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欧洲贵族的储物室,简单明快,但却有种一目了然的奢华。
就连顾花回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人,也着实为这里的华贵而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的衣服都是你的?”
“我不喜欢逛商场,所以衣服都是从巴黎直接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