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里的身影狂乱,灯光五颜六色炫目地闪烁,耳畔充斥着刺耳的刮碟声和音响声,她却不为所动,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的吧台边,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玻璃杯里的烈酒,都说酒易醉人,但为什么她的思维却是越来越清晰起来呢?
“喂,君缘修,你猜猜我现在在天音坊看到什么人了?”
曲不弦躲在光影交错的阴暗处,耳朵紧紧贴着手机,眼睛却盯着吧台上打扮得明媚动人的女人。
褐色的瞳孔水光幽深,唇角微翘,语含戏谑。
“我当然不是无聊才打电话给你……你猜猜……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好了……你家的小狮子现在就在天音坊一个人喝闷酒呢……你怎么不早说她身材这么好,这打扮,啧啧还真不辜负你为她禁欲这么久……诶,怎么不说话?怎么样,要不要赶过来?”
电话那边沉默了良久,半晌,传来一个沙哑紧绷的声音。
“看住她,不准任何人靠近。”
曲不弦想起君缘修此刻阴沉的脸色,便不住的偷笑。
“那是当然,这么漂亮的小妞让别人抢到手,我可舍不得。”
君缘修从家里赶过来的时候,顾花回还维持之前的动作,一杯一杯喝着吧台上的酒。
她的面前摆了不下三十几个空杯,但她安安静静的样子,没有丝毫的醉意。
君缘修面上一冷,皱着眉头走过去,左手猛地拉住她的小手,右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一声不吭地放在一边。
顾花回茫然地回过头,看到他,呆了呆。
许久,她才弯了眼睛,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却没有开口说话。
君缘修清俊的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的不悦,黑色眸子晦暗不明幽深四海,定定地看着她。
“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顾花回不说话,只是对着他笑,笑容很是娇憨,没来由地让君缘修心中一软。
她似乎很喜欢他的眼睛,即使这里的灯光迷乱,君缘修依然可以感觉得到顾花回是在盯着他的眼睛看。
“顾花回,为什么不说话?”
君缘修走近了一些,放软了口气质问她。
“为什么要一个人来这里喝酒?”
他的眼中只有她,自然看不到一边醉成一滩难泥的苍浅浅。
这里的音响太过嘈杂,他担心隔得太远,她会听不到他说的话。
可是他一靠近她,她便一把抱住他。
软绵绵的双手紧紧地圈住他精瘦的腰身,滚烫的小脸贴上他因为赶路而不断起伏的胸膛,猫儿一样乖巧地靠在他的怀抱中。
君缘修一下愣在了那里,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这样主动抱住他,而且还贴得这么紧,她的呼吸就拂在他的下巴那里,温热而潮湿,还带着一股轻轻浅浅的酒香,实在是撩人。他不由自主地便伸出双手回抱住她娇小玲珑的身子。
温香软玉在怀,君缘修很是满足,只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恨不得一夜白头,将此生所有的疼爱,尽数浇灌在她娇软的身子里。
很快,君缘修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顾花回?”
他不舍的推开顾花回温热的身体,修长的食指抬高她的下巴。
她表现得太过安静,太过乖巧,温顺得有些近乎诡异。
七彩闪烁的舞厅灯光下,顾花回的小脸很是柔和,在光影交错之下若隐若现,可是那双平时亮晶晶的眸子却是茫然一片。
君修缘失笑:“原来早就醉了,还偏偏喜欢逞能。”
他将她横抱起来,顾花回没有半点挣扎,乖巧的躺在他的怀中,小脑袋蹭了蹭,在他怀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惬意得眯起眼睛。
君缘修俯身贴近她的耳畔,低声说:“搂住我。”
顾花回现在几乎是没有半分意识,闻言,很是听话的伸出两条细长白嫩的手臂,羞答答地挂在君缘修的脖子上。
君缘修轻笑,亲了亲顾花回因为醉酒而变得发烫的脸颊。
“真乖……”
正准备离开,曲不弦在他身后喊住他。
“君缘修,这女人和你家小辛巴是一起来的,你倒是把她也一起带走啊……”
君缘修回头,看了苍浅浅的尸身一眼。
他移开视线,温柔和煦地对曲不弦冷笑道:“曲不弦,坏人好事是会天打雷劈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抱着顾花回大步走出“天音坊”。
曲不弦被君缘修冰冷的眼神煞到,精神抖擞地打了个哆嗦。
暗自咒骂:“凭什么你一夜风流,而我却要收拾你烂摊子啊?”
他将吧台上躺成烂泥一样的苍浅浅翻过身子,愣了愣,拖着下颔含笑道:“不过……这模样长得倒是不耐,姑且凑合一晚上吧。”
这个禽兽的夜晚,风黑月高得注定不平静。
醉酒后,人的姿态有千种万种。
有的人会大哭大闹,涕泪肆流,借着酒精浓度高声发泄着心中所有的愤郁和难过。
有的人却是安安静静,乖巧得如同被驯服过的小猫儿一样,不哭不闹,你让她做什么,她就乖乖地做什么。
顾花回,不负众望的是这后一种情况。
其实,这种情况很危险,后果很严重。
醉后的顾花回像是初生懵懂无知的婴孩,她没有思考能力,没有自己的意识,只会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对他人言听计从,没有半点警醒反抗的意思。如果这样一个貌美如仙又没有意识的妙龄女子落到不法分子的手中,少不了要吃很多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