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点点的脸色苍白,泪流成海,深情痛苦无助。
黑曜黑色的西装,俊朗如玉的面容,躺在妖艳的血色里,蛊惑,伤痛,像一首悲怆凄凉却又绝美伤怀的诗。
轻浅的呼气,微弱的起伏,让安点点像绝望的溺水的人看见了一根浮木一样的狂喜。
安点点慌乱的擦掉眼角的泪水,艰难地扬起笑肌。
“曜,你不可以死,我们说好的生生世世执手不离的!”安点点神情倔强,动作却又无比轻柔的扣住黑曜略带冰冷的手,“我们说好的!你不可以死!对了,对了!”
安点点亲昵的磨蹭黑曜的脸颊,不顾恐怖的血色侵染了她的面容,所有的身体力行只是想跟自己确定黑曜还存在的事实。安点点甜软的声音缥缈带着沙哑,像巫婆的咒语,一字一句那么晦涩,“曜,我是来抢婚的。我没有喝你倒的果汁。其实,我都看见了。呵呵。”通透明亮宛如水晶的泪水悄然滑落,夹带着安点点无法细数的脆弱伤痛。
“曜,你不可以娶林熙。我爱你!即使是那个红本子上你旁边的微小的位置我也想占有。所以,我来抢婚了。”安点点脆弱的流泪,眼神深情却又空洞,像琥珀像琉璃,像是没有了原本的焦点却又吞噬了所有的光泽让人不可忽视,“其实我好痛,我好痛,每次一想到你要娶别的女人我就好痛。可是,爱情不是自私的占有不是吗?不,现在不一样,你已经许了我生生世世,你不可以现在就抛下我,离开我。是藤是树,我也都会缠你绕你生生世世。曜,不准离开我,不许离开我……”
救护车飞鸣而至。
成群的保镖派上了意料之外的用场。
安点点寸步不离,孱弱的颤抖着守在黑曜的身边。
眼神固执的看着医护人员一手一脚忙碌的救护。
艰难地喘息,一呼一吸间心肺都带着生涩难以遏制的疼痛。
冷汗带都了温度,让她的四肢冰凉僵硬。
时间的空格停驻。
我们往回走,回到事故发生前的两分钟。
莫青竹疯狂的飙车,却也不得不跟着车流逐渐放慢速度,渐渐平复不理智的心魂。
如果时间够久,也许就足够他想清楚。
可是,就在事故发生前的20秒,他的眸如愿以偿的觅到了黑曜在人群里鹤立的面容。
那笑容灿烂刺眼,一分一秒都如荼毒的匕首划破心脏。
涌动的车流都为他动容,避让,让开了道路。
阴暗的痛苦的心脏,又一次在剧烈鲜明的对比里败下阵来。
逐渐平静的面容瞬间神情颓靡虬结,眼神嗜血如兽。
“熙儿……你爱的就是这个男人?”
莫青竹狠狠的踩下离合器,拉杆。
整个脑海里充斥盘旋环绕的只有那么一个念头。
他悲痛,他难过,可是,又能如何?
认命吗?让自己最最心爱的女人,怀带着自己的孩子嫁给那个男人?
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孽种?
或者还没有出生就被扼杀?
每一个可能都令人窒息的疼痛。
不,他不信命。
反正,始终是要去那个地方,反正命定了的黑暗。
百米之内,距离骤减,直奔黑曜而去。
电话在这个时候,闪动。
直觉直指那个日夜思念的名字。
“熙儿!”
带着荧光闪烁跳跃的两个字映入眼帘。
这个瞬间莫青竹悲喜交加。
手指颤抖,忘却了一切,“熙儿?”嗓音了满带着不安和悸动。
“青竹哥……”林熙熟悉的清脆的声音如梦似幻,如歌的行板,甜蜜萦绕。
她说,青竹哥,我爱你。
她说,青竹哥,我逃婚了。
她说,青竹哥,我怀了你的孩子。
莫青竹的世界是悲是喜,交错,混沌。
车子急速向前,黑曜站在十字中间。
莫青竹瞬间神智清明,刹车,转向,力挽狂澜。
可是,可是,车子还是急速的滑行。
逆转的车角,极力控制,却还是将无所防备的黑曜抛到了空中,一如前面所知。莫青竹的世界一片黑暗。
多么可笑,多么恶毒的现实啊。
是。
他承认这是他幻想的画面,可是熙儿那个电话生生的告诉自己,自己是多么可笑,自己像一个可笑无知疯狂神经的傻子。
即是爱,为何不早点爱?
即是爱,为何却又不早点说?
固执等待什么?
傻傻坚持什么?
偏偏要海枯石烂,沧海桑田,山无棱,天地合才肯告诉我?
为什么偏偏是在此刻告诉我爱上了?
莫青竹冷冷的笑,不知所谓。
他寂寥的想要知道,如果不被告知,是否现在会少一点罪恶感?
看着黑曜被抛出去,看着血泊环绕那个让自己心生魔障的人,他的心冰冷失温。
混沌混乱混淆。
事实悄然的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杞人忧天,嘲笑自己的龌龊,嘲笑自己一直以来的困顿。
艰涩的呼吸间,肿胀的神经沉钝的昏暗席卷,莫青竹陷入了短暂的昏厥中。
黑曜的保镖迅速的处理事故,如潮涌来。
每个眼神动作都在向昏厥中莫青竹制裁。
“莫少……”黑衣人迅速的包裹覆盖,强大不可预测,黑曜的保镖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处理好这里。”领头的黑衣人表情肃然给手下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