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叔从小就照顾他,教他习武,虽然,他们是师徒关系,但是却更像是父子一般,祥叔不喜欢他叫他师傅,所以,他一直叫他“祥叔。”
祥叔对他极为疼爱,比之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祥叔才像是自己的亲生爹爹,他已经将祥叔看做是除了“他”之外的最重要的人了,他不能让祥叔冒险,绝不能让祥叔出事。
“哼,是不是我十几年没出江湖,江湖上的人忘了我赛阎罗的厉害了?”祥叔的眼底划过一丝狠戾,他已经隐退江湖将近十七年,但是他的余威还在,他的功夫还在,水傲天是他调教出来的孩子,他有自信,在同辈人中,水傲天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是谁,居然可以伤的了他?而且还让他如此忌惮。
“祥叔,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是,那个人真的很恐怖,我在他手下仅一招,便成了如此模样。”水傲天苦笑一声,那个男人,他可以感觉得到那个男人身上的危险,仅此一次,若是自己再去惹他,他相信,那个男人,绝对会让他比死更恐怖。
“什么?以你的功夫,居然只在他手下过了一招?那人是谁?是哪个老怪物?”祥叔沉下了脸,江湖上的那些老怪物们基本上都隐退了,按理说,就算是那些老怪物,看到水傲天使出了自己的武功套路,应该也会给自己几分薄面啊?
“老怪物?”水傲天苦笑,看着祥叔涩涩的开口道:“祥叔,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但是我可以肯定,他的年纪和我相差不了多少?我想他不是你所想的那种老怪物。”
“什么?你说他的年纪跟你相当,少爷,你没看错吧?”祥叔诧异的睁大了眼睛,若是年纪跟水傲天相当,功夫却如此高强,那这个人确实恐怖。祥叔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祥叔,傲天什么时候骗过你,那人最多比我大个一两岁,所以绝不是什么老怪物。”水傲天苦笑,大熊的年纪,自己虽然不知道,但是听声音,也不会比他大到哪里去。所以,他才阻止祥叔为自己报仇。
“江湖上何时出了这样一个高手,看来老夫久未经江湖,真的老了。”祥叔的脸色在听了水傲天的话之后,更是难看了两分,他自是不会怀疑水傲天说谎,刚刚那一问,不过是自己的不敢置信而已。
“祥叔,你不必如此?那个男人也可能有什么秘术,不然就他那样的年纪,不可能有这么高深的内功的。”水傲天见祥叔情绪低落,心生不忍,出言安慰道。
“哎……天儿,你不必安慰我,你的功夫由我从小教导,还帮你打通了任督二脉,功力比之同龄人要好上许多,没想到居然在那个人面前过不了一招,可想而知,那个人的功力恐怖到什么地步?真的有秘法相助,这个人也是一个极难缠的对手啊!”祥叔所想,比水傲天远得多也深得多。
“你妹妹身边出现如此人物,看来若是想要硬拼,是决计不可能的了,看来只能找机会将她带回鲤城,鲤城是我们的地盘,到时候由不得别人放肆。”祥叔的眼底划过一丝阴狠,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水家的那个女娃身边的人再厉害,他就不相信在一群高手面前,他能讨得了好去。
“我明白,祥叔。可是,现在在林府的那个女子,跟以前水府的那个丫头完全不一样,我怕,她到时候根本不会跟我们回鲤城啊!”说起这个,水傲天有些担心,他自是知道林碧凡的性格,现在的她,是怎么样都不会跟他回去的。
想起那天她发毒誓的样子,水傲天在心中苦笑,恐怕她对水府根本没有一丝感情存在,甚至她的心里是恨着整个水府的。
“哼,到时候可由不得她。抛弃家族,这种事情,就算在京城也会让人不耻,若是她肯乖乖听话还好,若是不肯,别怪我们不客气。”祥叔凶狠的开口,转头看向水傲天:“天儿,你不必担心,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屈服,就算她性格脾气改了,但是血脉是改不了的。”
“就算她脾气性格改了,但是血脉是改不了的。”
祥叔的这句话让水傲天整个身子一震,他从小生活在水府,大家族中的冷漠和无情他见识了太多,对这个妹妹,他实际并没有多大的感情,但是,他的记忆中,却始终浮现七岁那年,在那个有些荒凉和破败的小院里,看到的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衫,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哄着水芯影睡觉的那个温柔女子。
他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看那个女子,那么温柔,那么温柔的哄着水芯影,他很是羡慕,他的娘亲,永远不会这样做,她只会逼着自己学这学那,然后在那个他称之为父亲的那人那里邀宠。
后来,林姨娘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的他,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午后,林姨娘走到他的面前,笑的那么温柔,摸他的脑袋,给他吃的,唱童谣给他听。可惜,这样温馨的时光永远停在了那个午后。
这件事被自己的娘亲知道,他清楚的记得娘当时因为愤怒和嫉妒而扭曲的脸,他被自己的娘亲扯走的时候,回过头去看林姨娘,她的脸上还是那样温柔的笑,眼神里带着一丝宽容和悲哀。
年少的他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娘亲这样对待林姨娘,她却还是可以温柔的笑笑,宽容的不计较,长大了之后,当他终于爱上那个人的时候,水傲天才终于明白,可以温柔,可以宽容,不过是因为林姨娘不在乎自己的父亲。
因为她不在乎他,所以自然对他的妻子,他的小妾的挑衅无视之;因为她不在乎他,所以父亲才会对她恋恋不舍,所以自己的娘亲才会如此嫉妒如此怨恨;因为她不在乎他,所以她才可以在这个林府获得一寸安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