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把她逼到了这个份上,她为什么还要去心疼他,不忍看他痛苦?有时候越是纠缠越是死结难解,他们是不是就是这样,每一次的伤害就是一个死结,多了便再也无法沟通。
“苏锦,你是我的女人,救你是我的事情,我怎么可以假手他人?”他坚持着,深呼吸积聚力量,“就算真要掉下去,就一起吧。”
他看着她,而她回望着他,两个人,两颗心,渐渐靠近。
冷月辰在下面仰望着他们,这一刻他看到他们只在彼此眼里,任何人都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他扬了扬唇,苦涩的味道真不好受。
“抓稳了。”欧羽烈一点一点将提力,将苏锦的身体往上拉动一分,第一分力道都仿佛耗尽他的生命般,脸色渐渐苍白如纸,单薄得仿佛可以随风而去。
看着他这样坚持而认真的模样,苏锦柔软的内心又一次被触动,那种直到骨髓里的动容正在她温热的血液里疯狂流窜,刺痛每一次的呼吸吐纳。
她不再和他说话,怕加速耗尽他的力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他的力量里上升。
而看到她没有多大危险的冷月辰,默默地转身离开,萧瑟的背影像是一抹游荡的孤魂,四处飘荡。
终于在欧羽烈的努力下苏锦整个人都回到了窗台上,她刚跪坐在窗沿上,欧羽烈就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将他的脸深深地埋在了她的颈窝里,滚烫的气息喷薄在她冰冷的肌肤上,刺刺痒痒的,而他怀抱的那种力度磕得她骨头生疼,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揉入他的身体里一样。
“苏锦,你怎么可以和我开这种玩笑?”他的声音幽幽传来,来自遥远的天边,幽怨得像是控诉,“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狠到连眼睛都不眨?你认为你这样就是解脱了吗?不,我会让你不得安宁,既然你已经不流恋我,那么我也不需要有情,我会让你在乎的人统统都替你陪葬,你不牵挂他们了才能解脱,不是吗?”
他缓缓抬起眸子来,阴鹜而嗜血的的光芒被隐藏在眼底,深幽的眼潭波涛汹涌。
苏锦哆嗦了一下,唇白脸青,受冻过度到说不出话来。他这一席恶劣的话并不让她觉得是在威胁她,反而是一种关心,那眸中深怕失去的痛那么明显。
难道她真的错了吗?她一直以为他并不在乎,今天的意外却让她深刻地体会到原来他如此在乎自己,如此害怕,对,第一次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害怕的颜色。
下刻他将她抱进水了浴室里放开了热水,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左腹上,血花妖艳:“你……你的……伤口……”
“我让玉梅给你洗澡。”欧羽烈一秒也没有看过他的伤势便离开。
她想伸手去抓住他的手,却发现自己冻到僵硬的身体无法动作,只能看着他在她的视线里消失。
玉梅上来替她洗了一个热水澡,身体才慢慢回温。她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欧羽烈:“欧羽烈呢?”
“刚才好像楚医生来了,他们去了书房。”下楼去端红糖姜汤的玉梅道,“苏小姐,少爷说你洗了澡,喝点姜汤好好睡一觉。”
书房,他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的伤口吗?怕她自责?还是怕她担心?
“嗯。”苏锦接过那碗姜汤,看着碗里的汤水荡起的涟漪,心底泛起了无数感动的小汽泡,鼻子刺痛得厉害,他一个小小的体贴竟然如此轻易地赚到了她的眼泪,她太没用了。
可是哪个女人又不为这些细小的关怀而感动,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经不起一次又一次温柔的冲击,她怕自己真的交出那颗心后,她会比现在更痛。
因为她无汉去想像在看着欧羽烈和别的女人结婚的画面。她会软弱卑微得像所有爱情里犯傻的女人一样苦苦求他,而他却依决然离开,那颗破碎的心又怎么拼凑完整?
这从来就不是她的风格,如果不能携手白头,她宁愿从没爱过。她不要软弱,不要卑微,她要自由与自我。
她一口喝下那碗姜汤,没有去书房,既然他不想她看到那么就不要去吧。她上了床,靠坐在床等待他的到来。
五分钟后,卧室的门被推开了,苏锦抬眸看过去,欧羽烈已经换上了黑色的休闲服走过来,轻轻落坐在床沿,静静地凝视着她。
“明天我让白扬替你约好冷月辰,你们见一面吧。”这是他在冷月辰这件事情上的最大让步,“有什么话你自己去问他。”
“欧羽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是真的爱我吗?”苏锦温柔地笑着,轻轻拉起他的手放在掌心,“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是吗?”
“你怎么了?”他却皱起了眉头,有一丝莫名,但是他肯定地点了点头,“今天你掉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我怕你就这样……所以我不想失去你,我也怕失去你,苏锦,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怎么就栽在了她的身上,不知不觉,像是吸食了罂粟般上了瘾,再也戒不掉。
“欧羽烈,我输了。”苏锦倾身靠在了他的怀里,静静感受着他的心跳与温度,“我想清楚了,我不再钻牛角尖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没有婚姻没关系,只要有你就够了……”
欧羽烈心中一喜,眸子里浮起温柔的涟漪:“苏锦……”他将他紧拥在怀里,说不出地轻松愉悦,这一次他算不算因祸得福,收获她的心呢?
就让我们短暂的相爱,再永远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