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没有关系,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苏锦劝他,“我脸疼,我们回去吧。”
“好。”他怎么忘了她脸上的伤,有些自责地蹙了一下眉。
他们上了车,欧羽烈面色凝重,一边开车一边打手机给白扬吩咐:“对,把那人给我找到……嗯,就这样。”
“欧羽烈,你要对付那个人吗?”她能从电话里的对话听出一些端倪,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就算了吧。”
“你不用管。”他盯着前方,眸子里凝结着黑暗。
回去后,苏锦又一次体会到了欧羽烈的温柔,感觉像是梦幻一般。她有时很怕他的温柔,会让她不知道所措,也怕自己沉溺。
第二天苏锦本想再请假陪父亲,但是林娟说她没事就她照顾,说苏锦总是请假不好,工作要紧。她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凤栖苑,所以便决定去上班。
早上欧羽烈提前一个小时去上班了,告诉她最近他会很忙,但是安排了司机送她上下班。
苏锦吃了早饭出去时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外面,年轻的司机让她惊了惊,有些不敢相信。
苏林穿着白色的衣,黑色的领带,纯黑色的西服,手上带着白色的纯棉手套,笔直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出来时目光平和,一点也找不到昨夜在医院里说些话的狠虐的表情。有着二十岁的男孩特有的纯净与自然。
“欧总说以后就由我接你上下班。”他将车门打开,苏锦走了过去坐上车。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
她没有想到欧羽烈会给苏林安排这样的工作,可是她又能说什么,有总比没有好。
一路他们都没有说话,压抑得感觉空气都稀薄了。
到了办公室后苏锦泡了一杯蜂蜜水,坐到办公桌后面,看着电脑桌面上的打开的word文档上面记录着冷月辰的专访第一期的稿子,眼前就浮现出他清俊精致的脸庞,如瓷如画。
他们的开始与结束的画面像一张张黑白电影胶片在脑海里放映着,那些被她压抑在心底的痛似乎又鲜明了起来,阵阵撕裂着。
她对他的专访并没有结束,一共有三期,直到他这一个月的作品展览会结束的第一周。她都不知道自己还会否有勇气继续专访下去,她不想逃避但是却又觉得不见最好。
“请问是苏锦小姐的办公室吗?”站在门口速递员轻扣了两下门拉回了苏锦的思绪。
“是。”她微笑着点头,但是睫毛却湿润了一片。
“麻烦你签收一下你的礼物。”速递员递上签收单,苏锦拿过来签上名字。
他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离开。
这是一个正方形的盒子,淡蓝色的包装纸,深蓝色的真丝丝带系成一个十字蝴蝶结,摸在手里的触感十分柔软。
这会是谁送给她的东西呢?苏锦疑惑着扯开了丝带,撕开包装纸,是一盒德芙的巧克力。盒子里有一张心形有小卡片。她拿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希望这些糖能甜到你的心里。
她的纤细的手指抚上那字迹,心里颤动不停,咬着唇狠狠地闭上了眼。
放下卡片拿起一个巧克力,撕开糖纸,把它放入口中,丝丝润滑,溶化在了舌尖,可是却依旧满嘴的苦涩。她继续吃糖,一颗,两颗……直到整整一盒都空了,那泪珠却这样扑簌簌地滚落。
拼命地吃糖,心里还是那么苦。
就算她吃完了全世界的糖又有什么用?她和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不是吗?
他们的开始和结束都那么匆忙,连再见都来不及说。
她收拾了一下便出了杂志社,打车去了冷月辰的作品展览会场作调查。到那里她远远地便看到了他,一身纯白。他侧身,回眸便看到了她。
千万的人群里只有他们彼此在彼此的瞳孔里越发的清晰。
他向那些人说着抱歉,然后来到她的身边。
“你的采访还没有结束。”苏锦换上公式化的语气。
“我们去我的办公室吧。”他带着她去了会展中心给他安排的办公室,上两杯纯净水。
苏锦低着头,翻开文件夹,打开了录音笔发问:“请问冷先生,这一次作品展……”
“苏锦,对不起。”他看着她,很认真,清澈的眸子如水晶一般剔透,“我以为自己可以过自这一关,可是没有想到最受折磨的是依旧是我,放弃你是我这一生最痛苦的决定。”
苏锦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僵在了那里,心里漫上了悲凉,整个胸膛胀疼。她突然起身准备离开。她不想听这些,真的不想听,更多的是怕自己动摇。
“苏锦,听我说完好吗?”他挡在了她的身前,眼睛染红。
“既然已经决定放弃,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她扬起唇角,让自己微笑。
“我是迫不得已的,你去自首那天是烈用你打杜唯的照片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离开你和若夕和好,那么他会让我眼睁睁地看你坐牢,凭他的关系让你坐一辈也没有不可能,而我不可能看着你在牢里日复一日的孤独。”他咬咬牙,眼眶里有着淡淡的水气。
苏锦震惊地往后退了两步,小腿肚撞在了一玻璃方几上,动作大到把上面的杯子都打翻了,清水蜿蜒一地。她别开头去,眼睛里的水气迅速积聚,刺痛了眼眶,只要轻轻一眨就会破碎一地。
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已经乏力回天了。
“你又可知道,我宁愿在牢里日复一日的孤独也不愿意和你分开!”她哀痛得撕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