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上医院,那你这有药箱吗?”伤口可不能不管。
小爱搀扶着车言辉到家,又扶他坐在沙发上,着急的问道。他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已经将他的白衬衣染红了一大片,划开的伤口,还隐约能看见里面白花花的肉。
虽然她赌气说不愿理他,他爱怎样就怎样,但是他毕竟是因为自己而受的伤,如果就这样丢下他不管,恐怕自己良心都会过意不去。况且眼前这车言辉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苍白的,像是一个不注意随时都可能晕过去。她更不能就抛下他自己回家。
“在那… …”
车言辉指指右边电视柜下的抽屉,无力的说道。
他现在全身疼得要命,就这缓缓的伸手动作,都能拉动他的伤口,血流得更加汹涌,这耀眼的红,让他不禁皱了皱眉。过多的血液流失,使他整个人都无力、轻飘飘的。刚才一路走过来,就像是踩在棉花上,根本使不上劲,感觉头一直昏天暗地的在转悠。
该死的!刚从记者见面招待会中抽身出来,忙了一天已极度疲惫的他,本打算早早回去休息一会,再准备明天的另外一场招待会。却没有想到会在这条他走了一年多的小道上,遇见仇家的孙女,身前还立着几个彪形流氓。
他本可以不管不问,掉头就走,又或许是随意让那几个流氓掏光身上的钱,再任他们欺负她。
可是一触及她无辜又极度惊慌的眼神,还有她瑟瑟发抖的小身子,他就管不住自己了。这个小人儿,他就是见不得她被人轻薄。她是他的,就算是被轻薄,也该是被他。
“找到了,找到了。”小爱欢呼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箱子。
提着它便兴奋的跑到车言辉身旁,打开箱子,翻了翻。纱布、红药水、消炎药、止痛药等等都有,药还挺齐全的,而且生产日期都是近期的,看来车言辉挺会照顾自己的。
“对了,还有剪纱布的剪刀,嗯… 哦,我看见了,在桌子上。”小爱往室内扫了一眼,很快就发现了桌边的剪刀,急冲冲的跑过去便取了来。
看着小爱为自己忙来忙去,车言辉心中忽然一热,自从父母去世自己又从爷爷奶奶那里搬出来后,便再也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亲情、友情都极度缺乏的自己,就是在烧到40度的时候也只能独身一人去医院排队挂号,看症,从没有人向他伸出援手。这些年,他已经学会了如何照顾好自己。用他的话说就是,如果自己都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话,那世界上就更没有人能照顾好自己了。
“来,我帮你清理下伤口。”
小爱浑然不知在自己忙活的这段时间中,车言辉心里却是翻腾了几翻。
她抬眼,却正好迎上他逗留在自己身上那双炽热的目光,触到她无暇的目光,他一怔,迅速把视线移开。
“我自己来。”
他的心是暖的,可语气却是改不了的冷冰冰。这么多年过来了,他早已不习惯别人的帮助,也习惯了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光伸手扯开领带这样简单的事,都因为动作过大扯动伤口,钻心的疼,让他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白色衬衣上的血渍在逐渐扩散。
“还是让我帮你吧。”小爱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这样拧下去,他没有被流氓乱刀砍死,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小手轻轻的拿过领带,抽出半根,再柔柔的将它拉出来。所有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他身上已经红了一大片,她根本分不清他哪里受伤,哪里没有受伤,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弄疼了他。
呼~!终于把领带除了,接下来,就是要脱掉这件早已染红的衬衣。
只是专心于尽快帮车言辉止血上药的小爱,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乱想,她只想着怎样的动作,才能尽可能的不拉伤他。
“剪掉。”
没错,用刀剪开他的衣服,就一定不会拉伤伤口,反正眼前这件血衣也用不着了。
说完就拿起剪刀,从衣袖处轻轻柔柔的剪开,尽量让自己的不碰到伤口。
她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受伤的是恶魔车言辉,忘记了剪之前先询问他,更忘记了他曾经对她做出的种种伤害。
望着小心翼翼专心致志的小爱,车言辉眉头纠缠在一起,她的举动没有引起他的反感,反而暖了他的心。这个女人,为什么在自己伤害过她那么多次后,还能如此不计较的帮助自己?她难道不知道小绵羊见了大灰狼就该远远的躲开,而不是不该逗留在他身边的吗?
才片刻功夫,小爱额头上便沁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汗水纠结在一起,顺着额角滑落至眉间、眼眶,眼看就要滑进眼睛里了。车言辉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替她拭掉眼角的汗水。
那一刻,冰凉的肌肤触碰上小爱的温热,竟让他浑身一颤,波心荡漾。
“谢谢啊~”小爱也感觉到了他的冰凉,抬头冲他回以感激的一笑,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露出来,也可爱的笑着。
这一幕,车言辉看在眼里,深记在心。
“呼~!好了。”
衣服已经剪开,轻轻的拿掉,车言辉结实的胸膛便裸露在空气中。
小爱这才醒悟过来,刚才自己是间接的给眼前这个男人脱衣服,而此刻他正赤裸着上身。一时间,红霞爬上脸颊,她有些难为情的转过身。天哪,她刚才竟剪了他的衣服… …
车言辉眉角露出一丝笑意,她现在才害羞?已经来不及了,衣服是她剪开的,她就要对自己负责到底。
“上药吧。”他好笑的说道。刚才那么奋勇,拿起剪刀就剪开自己衣服的女人,这一刻倒不好意思了。
“嗯。”小爱转过身,答道。眼睛仍不敢往他身上望。
“你打算就这样帮我清理?”车言辉好笑的望着小爱,她低头摆弄好药水,也不抬头,就把手送上,擦的却是他左边胸膛,而伤口,在右边。
“嗯?”她迷惑的抬起头,望向他,发现自己的手竟落在他左边胸膛的红点上。
“啊!对不起!”
她像是触电般缩回了按在他红点上的手,小脸霎时红透到了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