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轩,接着!”澹台凌尚拖着中毒已经深的身子,带着一瓶酒。这酒本是给自己提神的,现在竟然可能救得徒儿的性命,也算是天定之数了。
凌雨轩将师傅丢来的葫芦一剑劈碎,酒水在空中洒落而下,像是大颗的水晶从天而降,颗颗砸落到蛇尸上消失不见。
将火引子丢出,顿时间起了一片火光,蛇怕火,纷纷向后退去。
凌雨轩与轩辕傲伺机脱身,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到处都是斩断蛇身的时候溅到的蛇血。腥臊难闻。
“师傅,您怎么来了?”凌雨轩看到师傅脸色泛青,就知道是不放心自己才来赶来的。心中愧疚万分。自己这么大还要师傅来救,真是无颜面对师傅。
“过来看看设阵的高人。也好切磋一下。”澹台凌尚说完一口黑血喷出,他现在怕不能再帮他们什么了,很可能还要拖后腿。
“哟,把我的蛇都弄死了,你们怎么赔我?”冉炤回房去换了一件衣裳,之前那件被凌雨轩的软剑划开了一个小口子,对他这种要求完美的人来说,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穿着破衣服见人呢。
“你把人交出来,便恕你无罪。”放蛇咬当今的皇上,这要是定罪,怕是九族都保不住。
“是你们擅自闯人别人的私宅,我放蛇咬你们那是为了自保,难不成律法上没说明么?”冉炤才不是白痴,他明白对待官就要用法,对待草莽之人就不必讲理。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人交出来!”轩辕傲额上青筋乍现,显然已经动怒。
“哼!我不明白。”冉炤挑高两条英眉,一副死不认帐的模样。
“你只要把人交出来,什么条件好商量。”凌雨轩说了软话,这就和唱戏一样,总要有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我要什么都有,商量什么?”冉炤哼了一声,然后一双黑亮黑亮的丹凤眼不怀好意的在凌雨轩身上身下来回的打量着。嘴角勾起一抹痞笑,下流的话便溢出口来。“如果你愿意陪着我,我到愿意考虑放他们安全离开。”
这话任人听了都得火冒三丈,凌雨轩嘴角抽了抽,牙嘴咬着咯咯直响,两眸都要生出火来,恨不得一把火烧死他。
“哼,不愿意就算了,正好我的蛇都饿了,一会你们不要叫的太大声啊,吵我清梦。”冉炤说完骑着白虎就准备离开了,和他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反正便宜占尽,也没什么废话可再说,回去看魔魔了。
“把人交出来。”轩辕傲眼睛都红了,二话不说,提着剑便刺向冉炤。冉炤一回手软鞭就出了手,一看到轩辕傲剑上的蛇血,忙把鞭子收了回来,很怕弄脏。
只是弹了一下白虎的头,便把轩辕傲甩在了身后。
轩辕傲本已经看到软鞭袭近了他,正抬剑相挡的时候,鞭子已经收回去了,而且人也离开了,连对打都不屑于他。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小心!”轩辕傲人跃了出去,后背便暴露出来,有些伺机而动的蛇已经迅速向他的后背袭去,凌雨轩的话声没停,轩辕傲便生生的挨了些咬。
虽然挨了咬,可他却没有什么事,除了后背有些疼痛,也没有面色泛青泛紫,中毒的迹象。这才想起,那个女人给他服用的灵珠是可以解百毒的,所以他什么事都没有。
一想到那个女人就在里面,而且躲着不肯出来见他,他的心就疼痛难耐,从没有觉得自己如此的需要一个女人肯定自己。现在他如此的渴望着见到她,这几个月他在外面焦急的等待就是为了见到她,把她接回到自己的身边。
可是现在明明离她很近,却依旧很远,远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明明就踏在同一片土地上,甚至呼吸间都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但就是见不到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轩辕傲已经要被这种见不到摸不到,甚至连感觉都快要渐渐不到而折磨疯了。“乌兰惠,你给我出来!”
轩辕傲发了疯一样的大喊着乌兰惠的名字,像是一个走到悬崖边缘的人,已经频临崩溃。
乌兰惠被萧南赫抱在怀里,听他讲小时候的故事,突然一声响像是利箭一样划破长空,生生刺入她的脑中,唤醒了她沉睡许久的不快记忆。
啊——
乌兰惠突然抱住了头,用力将自己缩在一起,紧紧的缩成团,就像是一个胃疼而抽搐的人一般,她只放声的大喊,对于耳边的人说的话一点也听不进去,现在的她惶恐不安,黑暗中伸出无数只骷髅般的手指,向她抓来,她的脚像是钉在了地上一般,移不动半分。
好黑,好暗,好可怕。
她,她应该怎么办?哪里有光明?哪里有可以让她躲藏的地方,到处都是魑魅魍魉,她躲也躲不掉,真的到了无处可藏之地了,难道面前的深渊才是她唯一可选,唯一能逃离的办法吗?
乌兰惠的声音逐渐减小,她已经停止了挣扎,她向魑魅魍魉投降了,想要吞噬她就吞噬吧!但是请快一点,也希望它们可以把她吃的干净一些,这样她就再也不会害怕了,再也不会害怕了。
乌兰惠的脸从之前的痛苦逐渐转为安祥,是那种解脱的安祥。一个人在决定面对一切的时候,那么豁然明朗之感,乌兰惠现在就是什么都不想再在乎了。她本就变成了别人的负累,现在这样离开也好,如果要拉她进地府就彻底一些,不要让她再活一次了,活着真的好累。
整天整天吃药,就连走几步路都常常要人扶,她这样的废物,早就应该去死了,能活到今天,都是老天眷顾。只是要对不起那个一直照顾她的男人,她知道他爱她,可是她无法回报她,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她的心底中传来一个声音,一直一直在提醒着她,不可以陷入他的深情中,她极力的克制着,没有给他一丝希望,她对他下了狠心,不予回应他的爱。爱对她来说,太沉重了,她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