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煤灰的夜若兮,厨房里不断传出来王妈的抱怨声,含香笑着点了点头。夜若兮在心中低呼:yes!
低矮的桃树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雪,晶莹剔透,反色出眩晕的光芒。粉色罗帐随风飞舞,庭内檀香袅袅,琴声婉转缠绵,如抚琴之人般淡雅脱俗。身为丫鬟的夜若兮内置青色罗衫,外罩一件月牙色的短袖棉衣,垂手立于庭内,眼角眉梢有着淡淡的无奈。
唉!原本以为调到小姐身边会有好日子过,怎料这么郁闷无聊。日日只能与那忧伤的琴声为伴,抚琴之人虽赏心悦目,每日长吁短叹,却让人神经衰弱。最受不了怨妇,真那么不开心就发泄出来嘛!再次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呃!实在受不了这种哀怨气氛了,还是请假脱逃吧。
“呃!那个,小姐,奴婢要上茅厕!”
谢君环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优美的臻首低垂,柔美乌黑的发丝随着纤纤玉指在琴弦上的跳跃,而左右摇摆。含香将食指贴在嘴边,然后用眼神示意夜若兮,快去快回。得到解放的夜若兮,双手撩起有些过长的裙摆,欢快的消失在琴声悠扬的院里。
该死的长裙,连走路都不方便,真不知道古代的女子为何如此喜爱?难道就因为能让自己走路的姿势变得优美,就要葬送大步向前的快感。要不是含香那多事的丫头把自己的牛仔裤扔了,宁愿穿到发臭,也不要穿这种让人莲步轻移的东西。再次努力的向前,结果又被裙子绊倒。夜若兮开始火大,愤愤的坐在雪地里,双手拾起过长的裙摆,“撕”的一声,裙子被撕下一大截,将碍事的东西扔到雪地里,还不解恨的上前多踩几脚。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呃!感觉像穿着现代的裙裤。夜若兮正陶醉在自己的成就感中,眼角的余光瞟到了站在回廊里目瞪口呆的岳承轩。
一向视严谨府规为天条的相府,何时变得如此豪放不羁了。岳承轩将脱臼的下巴归位,自认优雅的轻摇纸扇,闲庭信步般的走到夜若兮的面前,眼中充满戏谑之色。
呃!真不明白古代人的思维,明明大冬天的,还都自认潇洒的拿着扇子来回扇,怎么没有被冻死呢?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夜若兮将小巧的下巴扬的高高的,对于花花公子,她一向不感兴趣,特别是眼前这个自认风流的家伙,更让她生厌。
“姑娘真是豪放不羁啊!”岳承轩目中含笑,调戏之色让俊美的容颜更加使人想印上一个锅贴。
“神经!”丢给对方一记白眼,不想和苍蝇继续纠缠。毫无女子的矜持和柔美,迈开大步离去。
岳承轩左手拿扇子,轻敲右掌,目中闪过一丝兴味。呵呵!有意思。对于这个每次骂自己“神经”,甚至偷袭过自己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知道谢府肯不肯割爱。依然身形优雅,风度翩翩迈步离开。
夜若兮双膝跪地,白皙的手掌紧贴地面,过长的秀发掩盖住她气愤的秀颜。真倒霉!穿越到这里当丫鬟已经很背了,还遇上一个顽固不化,迂腐到比粪坑里的石头还臭的老头,每天跟间谍似的,在她身边神出鬼没。自己正忘我的在其他丫鬟面前臭美着最新发明的裙裤,就被这该死的老头逮住,喝到大堂进行将近半个时辰的洗脑了。看着口沫横飞,手臂乱舞,横眉冷对,抑扬顿挫,群情激愤的谢老爷,夜若兮脑海里突然浮现高中的训导主任。
呵呵!那个聪明到秃顶的老头,总是自以为是的摆出一副伟大的模样,然后单手叉腰,用剩下的那只手的食指距离学生一公分的尺度,开始长篇大论,滔滔不绝,简直比唐僧还唐僧。再看看眼前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谢老爷,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终于大笑着爆发出来。
“哈哈……”
“你,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谢老爷原本略微偏白的脸,现在比红焖大虾还红,下巴的银色胡须,随着脸部肌肉的抽搐而前后摆动。
“老爷,奴婢也是为了图个方便啊!再说了,奴婢又没有光着身子到处乱跑,何来羞耻一说啊?”夜若兮的话无疑是火上加油,简直有不气死谢老爷就誓不罢休的声势。
“你,你不配在我相府当丫鬟,简直有辱门风!”谢老爷愤怒的大拍桌子,震的瓷杯“叮啷”作响,夜若兮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艰难的吞了口口水,一双聪慧的大眼以每秒光的速度来回打转。
呃!看来这老头是真的生气了,要是自己被赶出去,那就会沦落为乞丐。哦!乞丐,那不是要和一群臭哄哄的人抢剩菜剩饭,还要每天蓬头垢面的到处行乞,说不定会被人贩子卖到青楼。一想到这些,头皮开始发麻,声音开始颤抖,泪水在眼眶慢慢积蓄,然后超级夸张的扑倒谢老爷的跟前,死死抱住被惊吓到的老人的左腿,开始嚎啕大哭。
“不要啊!求求老爷不要赶奴婢走啊!奴婢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孤苦无依。若是老爷赶奴婢出门,必然被人卖去青楼。老爷,你就行行好吧!呜呜……”
见夜若兮哭的凄惨,谢老夫人也忙上前打圆场。
“老爷,她既然知道错了,就饶她一回吧!再说圣人有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看在夫人给你求情的份上,老夫就暂且饶你一回,如若再犯,定赶不留!”谢老爷一脚踹开夜若兮,甩袖离去。
臭老头,敢踹我!本小姐要不是怕无栖身之所,才不会低声下气求你。哼!女子报仇,什么时候都不晚,你最好别落在姑奶奶的手上,否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夜若兮在心中发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