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渐行渐远的柳弱儿,沐清风心中的惆怅越发的浓重,在风中少了那份潇洒,多了一份忧郁。
橘红色的阳光洒在镶有金色边框的马车上,金黄色的穗子在车棚的四角随着马车的颠簸毫无方向的飘摇。
微风吹起柳弱儿的刘海,从夜若兮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完美的侧脸,配上黄昏的阳光显得越发的忧郁,秀气的眉间有着淡淡的哀愁和失落,让人好不心疼。
夜若兮挪了挪身子坐到柳弱儿的身边,双肘顶着膝盖,双手托腮,侧脸对柳弱儿道:“弱儿,我知道你喜欢沐公子!”
“王妃休要胡说,妾身已经是王爷之人,又岂能水性杨花?”
柳弱儿慌乱的反驳,粉色的脸颊却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
“哎呀,你不要不好意思啊!我特意叫兰蔻和凤儿坐后面的马车,咱俩挤一辆的目的,就是要问你的真实想法啊!”
夜若兮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的话语,让柳弱儿绝美的容颜越发的发烫,轻轻啐了夜若兮一下,害羞的将脸再次转向窗外,无奈而苦涩的声音轻缓似从天际传来般。
“妾身已经是王爷之人……”
“那又怎样!只准男人三妻四妾,就不允许我们女人寻找所爱之人,这也太不公平了。再说那冷墨鸿一脸阴险之色,又不懂得疼惜你,又何必苦苦将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夜若兮如此大胆的话语听在从小受“三从四德”思想腐朽的柳弱儿耳里,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但是低头沉思,又感觉似乎挺有道理,天生的矜持却让她依然保持沉默。
“如果你真心喜欢沐公子,我帮你摆平!”
夜若兮自动将柳弱儿的沉默理解成答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气干云道。
柳弱儿带有感激却又夹有担忧疑虑的目光在夜若兮身上停留了一下,又转回到车外。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夜若兮,但是错过沐清风,她也许会后悔,复杂的情绪划过脆弱的心脏,如颠簸的马车,忐忑不安……
‘静思阁’的拱门外,原本该有的守卫此时人影全无。夜若兮将柳弱儿送回‘拂柳居’以后,猫着腰,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摸进‘静思阁’的院内,确定毫无异样的时候,才直起身子,大摇大摆的往屋内走去,心中还幻想着等会兰蔻从厨房端来的美食,以及如何计划将柳弱儿嫁出去的美事。
正想着要偷笑出声的时候,屋内的蜡烛被人点亮,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景象让夜若兮下巴脱臼,两眼瞪得大如牛铃,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昏黄的烛光下,两名男子披头散发,满脸的血迹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显得阴深恐怖,健壮的身子依然保持笔挺的跪姿,不敢逶迤余地。冷墨鸿左手把玩着两颗铁球,目中阴冷的眼神,连同嘴角嗜血的冷笑,让夜若兮犹如掉入地狱般,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尖叫出声。
“鬼啊!”
“闭嘴!”
冷冷的声音,毫无温度的将夜若兮的尖叫冰于半空。
忙用小手捂住自己半张的小嘴,秀肩紧绷,原本流光溢彩的大眼此时变得有些无神。
冷墨鸿很不满意‘谢君环’每次在自己怒火中烧的时候神游太虚,看来不给点教训,她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怎么办?眼前两个健壮如牛的‘静思阁’守卫都被冷墨鸿折磨成鬼样了,不知道孙子娴怎么样了?如果她因为要帮自己出门游玩而遭受冷墨鸿这个变态的非人折磨,她会愧疚一辈子的。但是现在又不能直接询问眼前如撒旦般恐怖的男子,那样岂不‘此地无银三百两’。
心念转到都快打结了,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白嫩的手掌心开始冒冷汗,心中的不安和恐惧越发的浓烈,对着冷墨鸿冰冷俊颜的瞳孔开始放大。
上帝啊!让我晕过去吧!晕过去就一了百了了。夜若兮正在自我催眠的将自己晕过去时,快要脱离的意识却被盘碗摔落和惊恐尖叫的女声再次拉回体内。
兰蔻见到房内的情景,吓得手哆嗦,将手中的托盘打翻在地,忙又跪地,嘴中求饶声不断:“王爷饶命,奴婢该死!”
望着抖的如秋风中落叶般的兰蔻,以及守卫望向自己的乞求目光,夜若兮心中大义凛然。逃避不是办法,既然发生了,就要勇敢面对,不能她一个人而牵连到大家,‘一人做事一人当’,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如此简单而又有勇气的道理,她还是懂得。暗暗在心中给自己打了气,原本无神的大眼有回复了清凉明澈,高傲的对着冷墨鸿扬起下巴,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是我用‘王妃’的名义叫他们放我出去的,此事与他们无关,大不了你再把我关在‘静思阁’几天!”
冷墨鸿楞了一下,眼前的女子不是什么倾国之色,平凡的脸顶多算得上清秀,一脸的傲气,却轻易的激起他早已消失的征服欲。
“哦?别以为丧失记忆,本王就会忘记饶了你!”
“神经,我什么时候丧失过记忆,我记性不要太好!”
夜若兮已经豁出去了,在她毫无心机的脑海里,早已在计划着怎么度过无聊的紧闭期限,说话不经大脑的直接把在嘴边打转的‘神经’两字脱口而出,待发觉时候,为时已晚了。
冷墨鸿感兴趣的挑了挑剑眉,好久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他不会因为‘谢君环’的大胆而赏识,只会催化他体内的恶魔因素快速发酵。缓缓的起身,脚步悠闲自在的踱到夜若兮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