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有到啊!脚都走得快抽筋了,没事干嘛带着她绕圈啊,要熟悉环境,等拜完堂,吃顿饱饭,洗个澡,再睡个好觉,神清气爽的时候也不迟啊!非得在她眼前一片晕红的时候折腾她,看来古人都是脑子有病的怪胎。夜若兮已经不止一次在心中哀嚎,喜帕下的脸色都快成青菜了,如果再不到,她准备掀开盖头,直接跑到大堂。
“跨火盆,祛邪气!”司仪大声高喊,终于到大厅外了,可是她怎么听到有公鸡的叫声啊!不会是……
透过红色的盖头,夜若兮看到与自己并排而站的男子身上抱着一只秃毛的公鸡,脖子上的毛就像斗鸡的时候,被对方啄的七零八落的感觉,一双灰不溜秋的鸡眼滴溜溜直转,沾满鸡屎的爪子正对着夜若兮耀武扬威。
清秀的容颜瞬间变成苦瓜。不会吧?电视剧里的新郎都是病怏怏了,要不就死翘翘了,才会拿只公鸡出来拜堂的啊!难道自己要嫁的男人就快升天或是已经在佛主面前听取教诲了?不过这个王府也太不地道了,竟然拿只病鸡来和她夜若兮成亲,这也太羞辱人了。哼!反正那个男人已经脚在棺材里了,等她当上王妃,定好好整治这些下人。
“一拜天地!”司仪尖着嗓子高喊,夜若兮像木偶一般被人转过身子,跟身边的病鸡一并跪拜天地。
“二拜高堂!”
怎么高堂上连个人影也没有啊?难道这家人全部魂归极乐了。呃!自己不会是嫁给鬼屋了吧?想到鬼屋,夜若兮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各种恐怖的画面,娇小的身子抖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膝盖一软,刚好跪在面前的红垫子上。身边的男子将公鸡也放在红垫子上,双手努力抓住鸡翅膀,无奈公鸡还是挣扎着将一爪鸡屎印在了夜若兮红色的罗裙上,周围的宾客轻笑出声,夜若兮的脸白中透着青,双手握拳,努力抑制住即将爆发的怒火。
该死的病鸡,小姐我大喜之日,你竟然敢如此羞辱我,等我成为王妃的时候,第一个拿你开刀。先将你泡硫酸,泡完硫酸再泡水,泡完水再泡硫酸,来回反复n遍,再将你剁成肉泥喂狗,再把狗凌迟……呼!心里终于舒服多了,秀美的嘴角挂上一丝邪恶的笑容。身边的公鸡似乎感应到夜若兮恶毒的想法,直接扑腾两下,头一歪,装死。
“哈哈……”
大堂里的客人一阵哄笑。夜若兮真是佩服自己的忍耐力,竟然能在如此令人难堪的环境里,还能控制怒火,如期拜堂。对!一定是王妃的头衔,王妃的生活,给了自己无穷忍耐的力量……
王府后花园内,凉风习习,酒香四溢,琴声缭绕,美人如画,温柔缠绵。
冷墨鸿宽大的手上拿着一只白色玉雕杯,拇指轻轻摩擦着光滑的杯壁,青色的琼浆在杯内轻柔晃动。风扬起他紫色的锦缎云袍,映的俊脸越发的贵气逼人。身边的女子细白的手指在红色的瑶琴间,跳跃出优美动人的音符,让冷墨鸿微眯着一双锐利的虎目,就如一只慵懒的猎豹。细碎的脚步声,打扰了优雅的清静,挥手将手中的酒杯袭向来人,健壮的身子却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卧姿,纹丝不动。
“啊!”
来人一声惊叫,膝盖酸软的跪倒在地,点头如捣蒜,灰色干裂的嘴唇满是求饶之言。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该死!”
“起来说话吧!”
抚琴女子抬首,一张清秀的容颜带有无限的妩媚,嫣红的菱唇透着摄人心魄的诱惑,秀眉轻挑,凤目柔情似水的望着将头卧在自己腿上的男子,轻声道。
“多谢大夫人!”奴才磕了个响头,起身,头依然低垂,双手正襟的放在身前,等着亭内主子的问话。
“那谢君环可有哭闹或是晕倒?”
冷墨红张嘴吃了一颗晶莹的葡萄,强有力的男性声音透过风的传递,深入亭外奴才的心内。
“回禀王爷,谢小姐并无异常,已经拜完堂,回房休息去了!”
“哦!”
惊讶的语气,淡淡的挑了挑俊挺的剑眉,嘴上挂着一丝玩味的微笑。看来是他低估了谢君环的能力。
“禀王爷,谢老爷有一份信要奴才转交给王爷!”
一直侍候左右的丫鬟寒竹小步走到亭外,接过奴才双手呈递的信件,转身快速回到冷墨鸿的身边。半盏茶的功夫,冷墨鸿就将信看完,嘴角清冷的笑始终如一,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而身旁的女子也不敢多问。
“你继续抚琴!”
将杯中的琼浆一口喝尽,唇齿间留有酒淡淡的清香。呵呵!跟他冷墨鸿玩这一套,也太幼稚了。
红烛燃半,夜已深沉。
夜若兮半依床栏而坐,头上的凤冠早已拿下,沾有尘土的秀脸上有着疲倦之色,清秀的眉因为手脚的酸疼而微微紧皱。
该死的王府,折腾了自己一天,本以为新房里会有美酒佳肴,竟然小气的只有一碟桂圆和一碟红枣。连新郎都没有,她要怎么“枣生贵子”啊?难道叫她和那只秃毛鸡生个小鸡崽出来啊!一想到那只敢在大厅给她装死的鸡,夜若兮原本疲惫的容颜,顿时怒火中烧,可叹腹部传来的声响,又让她再度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绵绵的往后倒在铺满锦被的香塌上。
哎呦!什么东西那么咯人啊?没好气的掀开被子,竟然又是一堆的花生红枣。夜若兮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发狠的拽起被子,扔到地上,再将床上各种吉祥之物全部扫于地上,这才满意的松了一口气。经过剧烈的运动,腹部的叫嚣声大有蔓延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