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陶然，你并没有任何损失，那就帮我一把。”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般，十指紧紧抓住我的手臂，紧张地说道。

我的视线不经意撇到她的手上，已经戴上了那条熟悉的金色手链。我望向她：“这个是先前你给我戴上的？”

她微微一怔，轻轻拨弄着手链：“这条手链，是司徒家传给每个媳妇的信物。十年前，司徒家便把它交给了我。”原来如此，怪不得妖精把它看得这么重。可是，我离开之前，已经把它留下来了，难道是……

我似是不经意问道：“他还给你了？”

她抬起眼，轻轻点点头。妖精把信物交予她，毕竟，她才是信物的主人吧。她才是原配，我根本就没有让不让的烦恼。

我站起身，把包袱抱在怀中。“苏凝，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离开的。”我应该就走开，这样对各自都好。

她把手心覆在我的手上，神情认真：“陶然，我并不是要赶你走，你同为女子，想必明白我的心境。”

“我明白，也会替你保密的。”我浅笑着，望了她一眼，转过身去。

“多谢你的成全。”成全吗？我没有这么伟大吧，我暗暗想到，走出门去。

“你终于肯见我了。”这是当我主动走进他的房间，他说的第一句话。既然已经决定了，这最后一关就算是硬着头皮，还是得闯啊。

“墨言，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一改往常的嬉笑怒骂，我这次再认真不过。

“你手中的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他避开我的话，犀利的眼光留在我的怀中。里面可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泳衣，若是被他发现，又得解释一通，太过麻烦。

“没什么。”我微微一笑，坐下来。

他勾人的桃花眼中尽是满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想说什么？决定留下来了？”

我撇过脸，逼自己不去陷入他温柔的目光中。

望着桌上的莫言花，它绽放着四五朵，显得生机勃勃。我不敢看他的脸，轻轻说道：“司徒墨言，我要回去了。”

“回去？我已经找到了苏凝，你到底还有什么借口拒绝我！”他蓦地起身，走近我的身边。

我勇敢地抬起脸，与他对视：“我不想解释了。”就这么分开吧，我暗暗安慰自己，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拉过我的手，神情突地变得温柔，声音柔和。“苏凝和你说了什么？”

我慢慢地抽离自己的手，冷淡地说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他黑眸紧绝，目光短暂地停下。“你这次回府，就是为了告知我你的这个决定？甚至，等不及我来墨月宫接你？”

我吐出一个字：“对。”

“你选择留在墨月宫？”他此刻身上散发着的奇香，似乎也带着一分冷意，让我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我咬牙回应：“是。”

“你想要离开司徒府？”他勾起嘴角，冷意横生。“我不答应。”

我浅浅一笑：“我必须走。”因为我清楚，滕墨月就在附近。

他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你要我强留住你？”

“若他把你强留在司徒府，你也不必担心，我就在你的身边。”不行，我一定要自己走出府，不能惊动滕墨月。

我冷静面对：“我已经是墨月宫的人了。”

闻言，他扬起嘴角，眉眼带笑。“你以为，我会畏惧墨月宫的势力？”

“我并不是把墨月宫搬出来做什么挡箭牌，我只是想离开。”我自顾自打开门，走出房间。“我已经把事情都解决完了。”这次走了，也许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心中的一丝不舍也是人之常情吧，我暗暗告诉自己。

“你要在我面前离开？”他站在我的身后，双手抱胸，好像听到的，是玩笑话一般。

“正是。”我调整气息，暗暗做好准备。鬼蜮师傅曾说过，我这个程度翻过墙头不成问题，这一次，我只能赌上一把了。他还不知我已习武，轻敌是一大弱点。

我施展轻功，飞上围墙，虽说步伐还是有些不稳，好歹还是没出岔子，也没有撞到墙上去。第一次实战成功，我满心喜悦，站在外面的墙角，得意洋洋。正想加快脚步，离开，眼前一片白色，待我看清楚，他已经堵在我的身前了。这么快的轻功，我真的是自惭形秽。

“想要从我身边逃走，就凭这点功夫？”他毫不掩饰一脸的笑意，摆明了是在嘲笑我。

技不如人，我安静地站在原地，随便他嘲讽。

“墨月宫的功夫也不过如此，看来武林上的传闻言过其实。”他扬眉，一脸毫不在意的神情。

我忍不住回嘴：“我练武的时间太短，才会败给你。等我练成之后，再和你比试好了。到时候，胜负就难说了。”

“你想要打败我？”他耀眼的神采飞扬，让我心生不悦，仿佛我的说法太过好笑。

“不过，今日你倒是带给我一个不小的惊喜。我没想过，你竟然习武。”

我得意地自夸：“师傅说，我的潜质不错。”只可惜，学了一半，不然，我足够在他面前消失了。

“可惜的是，学了旁门左道。你若是想要习武，天下不只有墨月宫一个地方。”他顿了顿，眼神停留在我的脸上。“我也可以教你武功，最正统的武学。”想用学武一事诱惑我，留下我？我暗暗地看着他，没有打断他的话。

我不露声色，右手慢慢触到腰间，那里有鬼蜮给我的迷药，只要一狠心，我可以轻而易举摆脱妖精。但若是真的走到这一步，就无法回头了。那一刻，我陷入了天人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