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启月的脸变得如死灰般苍白。
回想起往日的恶梦,她咬紧了牙齿,就因她醉酒,她失去了风紫荆的爱,失去了贞洁,都是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害的。
因触到伤痛,邬启月又竖起了那高高的触角。“滚,你滚,我不想见到你。”
“我知道当年是你从狄家带走了昔儿,所以我没有去寻找我们的儿子……”王旬的脸痛苦的纠结着。
“滚……”邬启月暴怒,十年前她是从云山角下的狄家带走了昔儿,可是她不愿承认昔儿是她和这个男人的孩子,死也不愿相信。
王旬欲言又止,但这回他没有坚持,居然转身默默离开。他没走多远,身体突然倒了下去……
仅片刻,他又站了起来,继续走……
寂静的树木里,走出一个灰白头发的男子,他表情淡漠看不出喜怒,那俊逸的身影在夜色下有些苍白无力。
王旬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目光也变得闪烁。
“小宫主?”美衣不安的声音回荡在清冷的夜空中。
“什么事?找到昔儿的下落了吗?”邬启月有些心不在焉的问,她并没发现异常。
“回宫主,小宫主……小宫主,刚才那个人……”美衣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邬启月寻声看去……
王旬的背影……
昔儿的身影……
这一幕刺痛了她,在她的安排下,原本不可能相交集的人此刻却碰到了一起,多么讽刺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秋如昔看着面前的灰衣老者,眼睛里全是疑问。
这个灰衣男人迎面走来,原本姣好的面貌却在他摔了一跤后却变成一个糟老头了,而他的面貌竟变成了坠月楼里的老管家王伯,那个拉着他叫昔儿的有些怪异的老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如昔走近邬启月,眼睛里有着奇异的火焰。“他是谁?为什么他摔了一跤后容颜大变?”
秋如昔的话让邬启月心中掀起了一场狂风暴雨,她该怎么回答昔儿呢?难到?
邬启月没有看秋如昔,似有些惶恐的看着王旬,身体还在不停的轻颤着。
她想起了被轻薄的那个夜里……她醒来,身边的男子一瞬间变成了一个丑陋的老头……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梦魇。
秋如昔的眼神逐渐灼热,这两人之间流淌着不寻常的气氛,若是以前,他用这种质问的口吻和母亲说话,她一定已经勃然大怒了。
他早就觉得这个王伯有不同寻常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他竟有本事在她母亲面前安然离开,而且还让母亲惧怕他。
王旬回过了神,眼神复杂的看着秋如昔。
她会告诉昔儿自己是他爹吗?
“这个人是你的仇人。”邬启月恨恨的说着。
王旬狂笑着纵身离去。
没有人阻拦他,只是秋如昔的眼神更冷了。
沉默,邬启月第一次在自己儿子面前无语。
“哈哈……”阴冷的笑声打破了这里的沉默,一个玉面书生出现在王旬先前站定的地方。
“你是什么人?”邬启月大喝一声,这人来者不善。
“你不知道我,我可是知道你,秋如昔,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吗?”玉面书生笑看着秋如昔。
邬启月好紧张,袖中的红线就要出手了。
只听“唿”的一声,玉面人已经腾空而已,邬启月的红线落了空。
“我可以告诉你,秋如昔,你的父亲当年是被你的母亲邬启月所杀……你可能不知道,今天阎王的选妃大赛很精彩,很多的光头美女呢,不知道你去看了没有,据我所知,那个青青也在里面……还有,你娘也有去哟!”玉面男子说出了模宁两可的话。
“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来人,杀了他……”她的话一落玉面男人就被围了个结实。
“哈哈……秋如昔,你是我灵狮家族的传人……记住了,你将有你的责任……”玉面男子只是笑,震耳欲聋的笑声让人有些眩晕。
只听哗哗的声音伴着阵阵强风吹来,玉面男子的身体迎风飘起,缓缓升起眨眼不见。唯一不消失的是那些挠人心的笑声。
真是风雨欲来风满楼。调云城迎来了今年最大的暴风雨,风声紧,雷声吼,枝叶飘零,分外吓人。
雨水洗不尽铅华,一场暴雨给调云城带来了几分凉意。
巫月宫里爆发了一场战争,在那一场母与子的战争中,亲情被放到了一边,那无尽的恨淹没了这个孤独的空间。
孤独的风吹在邬启月的脸上,烛光映照着她略为苍白的脸庞,恨与痛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昔儿的反驳与怒火让她十分恼火,她抬起头看他。“这就是你对你亲娘的态度?”
就算她杀了他的父亲,就算她后悔生下这个儿子,就算她杀了当年收养他的一家人,就算她抓了那个小贱人,那又怎样,昔儿不应该如此对她,忤逆她。
“你有资格做我娘吗?你还记得你是我娘吗?若你是我娘,为什么要伤害我要乎的人?你从来不曾在乎过我的感受,你不在乎任何人,你的心中只有恨,只有恨……”秋如昔冷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个其实对他来说还很陌生的女人。
一直以来,他都很渴望她的爱,那所谓的母爱。所以他从来不抚逆她,单纯的以为,只要他对她好,她一定会用她慈爱的母爱来回报他。只是,他似乎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