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姐,等等。你若是肯主动远离顾思远,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的可能。”
他的话带给了我无限的希望,我惊喜中转头看他:“真的。”
秦江海莫测高深的望着我,点了点头。
“我觉得你要和我谈的条件忽然间变得非常的有意义了,你觉得用情来折磨一个人会不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你混帐!”我怒了。
“我本意是要他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的,如果你肯主动离开他的话,说不定我会考虑放过顾家其他的人。包括他视若珍宝的思远投资。袁小姐好好掂量掂量,哪一个方法能够保护好你的心上人呢?”
我恨极了他脸上无谓的笑容,就像个拿捏人生死的判官,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一样。
“成交!”我顿了半响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现下,没有什么比减轻顾家,减轻思远受到的伤害更重要的事情了。他只要还拥有顾家,拥有思远,就还会有相宜的女子出现在他的生命当中,或许,秦璐就是一个现成不错的人选。
“可我拿什么来相信你今天说的话。”我反问他。
“很快你就信了,这事全看你的戏演得好与不好了,袁小姐。”
我没再去看这个恶魔,强自离开了秦江海的办公室,摇晃着身体走进了乘电梯的走廊。
我的身体状况早在和秦江海谈话的时候就已经透支完全了。现在整个脑子都在嗡嗡的不停鸣叫,眼睛因为高烧涩痛的怎么睁也睁不开,景物在我的面前不停的抖动,脚步虚浮之中摸索着靠近电梯间。伸出手指软软的按向电梯的下行键,我倏然转身靠在身后的墙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心想,袁舞,你今天不会昏倒在这里吧。
嘉宁的怀抱,我是一下子就能够分辨出来的。温暖的,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像多年前一样,令我浑身都自然的放松下来。
四周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还有冷冰冰的医疗器械交叉摩擦时发出的刺耳声响,提醒着我身在医院。
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是感觉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耳边传来嘉宁的声音,他在问医生我的情况怎么样,医生回答的声音很小很细,我怎么用心的去倾听都没有听到我的病情究竟如何,这时,里面还夹杂了晓华的声音,她带着哭腔问医生,会不会有后遗症啊,大夫。
这个医生真是的。
怎么说话都这么小声呢。
最后我的意识停留在对病情的纠结上,带着不甘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晓华一个人,她正趴在自带的台灯下面看一沓厚厚的文件。我翻身的声音惊到她,感觉眼前一晃,晓华整个放大的脸庞就冒在了我的面前。
“袁舞!”
我伸出手握住她的,可怜兮兮的小声问:“晓华,我这次是不是快死了。”
“啊!呸!”她抽出手打我一下,笑着骂我又来了。
她告诉我病情没有很严重,是失血性急性贫血,加上体内有炎症没有散去所以才会由于高烧搞成昏倒的局面。她凑近我,带着疑惑的眼神跟我说,为什么她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秦江海和程嘉宁为了你差点大打出手。
啊?
我张大了嘴,看着晓华也是目瞪口呆。
就是啊,我昏倒在电梯间,为什么是他们一起把我送进医院的呢?
想到头疼也不能把事情想明白,我无力的拍了下床板,转移话题问晓华,嘉宁呢?
她怔了一下,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犹豫了一会才说,南璇来了,他带着去找住处了。说完,不放心的看看我的表情,然后才又想起什么的急急问我,袁舞,你手机呢?怎么顾思远电话都打我这里找你,还有啊,他说了,让我看着你,那里都不许去,他说他马上从机场过来。
刚才听到南璇和嘉宁的消息我都没有特异的感觉,可这时,却因为听到念在骨子里的名字时心跳猝然间加快。
晓华的意思是说他要来。
要来了吗?
可我还没有做好把他从我身边推开的准备,他就要回来了。
“晓华。我不能见他。”嗫嚅着喊着晓华的名字,我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想要下地穿鞋。
晓华急了,她从前面一把把我推倒在枕头上,沉声低喝。
“袁舞,你闹够了没有!就算是你不想和顾思远过了,也不至于非要在发高烧的时候躲着他吧,你不要命了吗?你还乱动!你。不要。”
晓华的惊叫被门当的一声脆响打断,一个沉稳的令我思念在骨髓之中的声音从我们混乱的现场传了过来。
“袁舞。你又怎么了?”
思远!
是顾思远!
再也忍不住的泪水潸然而下,只因这些天以来所受的委屈和磨难有了可以发泄的对象。可是,现在的我却不能再像以往一样扑进他的怀里尽情的倾诉,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压抑心中滔天的怨懑,把自己独立坚强的一面留给我最珍爱的人,顾思远。
晓华也是一愣。
她和我是面对面站着的,她清楚的看到了我脸上绝望无助的泪水,不愧是心有灵犀的知己,一瞬之间,她就明白了我要她配合着我演一场戏。
等顾思远大步过来靠近我想要把我揽入怀中的时候,我抬起了已经恢复平静的一张素脸,淡淡的冲他一笑说:“思远,你回来了。”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转头冲呆怔着的晓华说道:“晓华,麻烦你给嘉宁去个电话,让他来医院接我好不好。”
话音未落,我身前近在咫尺的顾思远浑身就散发出了一种凌厉无比的气势。似刀锋,又似寒冬的冰雪,夹带着狂风漫天呼啸而来。我的胳膊被他紧紧的攥住,还来不及呼痛,我就被他整个的揽在了怀里。
“不许提别的男人。我已经回来了,你以后只能依靠我。”
在他的怀里我惨然一笑,僵直的手臂却不肯上前再抱拥他的腰身。
他的身上还是这么的好闻,即使坐了很久的长途飞机看起来也和平常的模样没什么区别,依旧是惑人心跳的英俊出色之极,我猜他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苏茉母子已经无碍的消息,所以才会这么从容的回清城。
“苏茉和远航在苏岩那里。”
“我知道了。袁舞,你什么也不要多想,以后我都陪着你,好不好。”他温热的大手摩挲着我被高热烧得通红的面颊,眼神无比真诚的望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