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常州的吴越军将领鲍修让,罗晟与统帅吴程有隙。吴程对二人处处压制,鲍修让和罗晟尤为愤怒不平。这一矛盾被柴克宏利用了。先前,南唐帝李憬派中书舍人乔匡舜出使吴越,现在吴越送乔匡舜回国。柴克宏命令部众把战舰用布幕蒙起来,把甲士藏在布幕底下,宣称来迎接乔国舜。吴越巡逻艇报告有南唐船舰,吴程毫不在意地说:“那是南唐的官船。两国交兵,使节照常来往,不必疑神疑鬼。”柴克宏遂得以率军登岸。南唐军队直接攻击吴越阵地,正好与罗晟相遇。罗晟本来就对吴程抱有仇隙,见南唐军队来势甚猛,只略作抵抗后,便让开一条通道。这样,柴克宏的军队迅速杀奔吴程营账,吴越军大溃。吴程慌乱之中,只得孤身逃命,方免一死。柴克宏纵兵扫荡,大破吴越围城军,杀死吴越士卒上万人。这时,南唐援军新统帅朱匡亚抵达前线,柴克宏仍像平时一样,毫不夸矜功劳,对他十分恭敬。正是这种深藏不漏的风格使他保存了实力,也为他日后的升迁铺平了道路。而春秋战国时期的范睢更懂得如何韬光养晦,抓住有利时机。
秦昭王时,穰侯、华阳君、泾阳君、高陵君四人独掌秦国的内政外交大权,威焰显赫,势侵王室,被称为秦国的“四大贵族”。其中穰侯权势最大,内仗太后之势,外窃王室之威,专横跋扈,嚣张一时,富过王室,不把昭王放在眼里。
穰侯魏冉,原为楚人,是秦昭王之母宣太后的异父长弟。秦惠王、武王时便在朝中执掌大权,后武王去世,秦国内乱,武王诸弟争夺王位,魏冉拥立武王之弟昭王即位。昭王即位后,命魏冉为将军。守卫都城咸阳。魏冉驱逐武王后于魏,讨平公子壮之乱,诛昭王诸弟中行为不良者,威震秦国,时昭王少,宣太后主持朝政,命魏冉掌管军政大权,后拜为丞相,封魏冉于穰邑,又加封陶邑,号称穰侯。魏冉之弟芈戎,被宣太后封为华阳君,昭王的两个弟弟赢市和赢悝,被封为泾阳君和高陵君。
秦昭王三十七年,魏国辩士范睢入秦游说昭王,向昭王献王霸之略,远交近攻之策。范雎言道:“远交而近攻,则大王得寸土则为王之寸土,得尺土则为王之尺土。韩、魏两国地处中原,为天下枢纽,大王欲称霸,宜亲近中原国家,掌握天下枢纽,然后威慑楚国和赵国,楚、赵两国归附秦国则齐国必然畏惧,齐国归附于秦则韩、魏两国就可以乘机征服了。”昭王听罢,赞赏不已,遂拜范睢为客卿,与谋国事。昭王用范睢之谋,攻城拓地,屡屈三晋之兵;威震天下,使诸侯各国皆畏秦,因此,越发信任范雎。
秦昭王四十一年,范雎见已得到昭王的宠幸和信任,昭王待他一天比一天更加亲近,认为改革内政的时机已经成熟,便向昭王陈述了驱逐四贵,巩固王权的治国方略。范雎劝说昭王道:“臣前居山东时,闻齐国王权的治国方略。闻秦国有太后、穰侯、华阳君、高陵君、泾阳君、不闻在秦王,臣以为:能独揽国家大权的才叫作王,能光利除害的才叫作王,能掌握生杀大权的才叫作王。如今太后专权,擅行独尊四十余年,穰侯出使,不报大王;华阳君、泾阳君肆意惩罚杀戮,违法乱纪;高陵君改革政令,任免官员,擅作主张,不请示于王。这四大贵族存在而国家不覆亡,是不可能的。四贵专权,人们心目中就没有大王,长此以往,国家怎能不倾危,权力怎能归于大王呢?臣以为善于治国者,内则树立威严,外则重视其权。如今穰侯内仗太后之势,外窃大王之威,对各国发号施令,与各国订盟立约,无有一个国家敢不听从。攻伐敌国,取城掠土,利益归于自己的封邑;损兵折将,与百姓结下仇怨,则将灾祸归于国家。
有首诗道:‘木实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伤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国。尊其臣者卑其主。’即是说:果实太多会压折树枝,树枝折断会伤害树心;属国大了会危害国君,臣下尊崇君主就会卑微。从前崔抒、淖齿把持齐国大权,崔杼箭射齐庄公的腿,淖齿将齐滑王吊于庙堂横梁,抽筋而死;赵国李兑把持大权,囚禁赵武灵王于沙丘,百天饿死。如今秦国太后与穰侯当权,华阳君、高陵君、泾阳君与其串通一气,终究会铲除秦王。这些人也是崔杼、淖齿、李兑之类人物。况且朝中大小官吏,大王的左右侍从,许多都是穰侯的亲信党羽。臣下发现大王在朝廷中势孤力单,私下日日为大王害怕,为大王担心,长此以往,统治秦国的将不是大王的子孙了。”昭王听后吓得毛骨悚然,再三拜谢范雎道:“先生肺腑之言,治国韬略,寡人恨闻之不早。”于是,昭王借故收回穰侯相印,将穰侯逐出国外。穰侯将历年搜括来的财宝装了一千余辆车,边关的官吏检查其珍宝器物,竟比王室的宝物还多。过了几日,昭王又驱逐了华阳君、高陵君和泾阳君。并将太后废黜,令居深宫,不许参预朝政。遂拜范雎为相,封邑于应号为应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