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轻轻的,仿佛是一朵灿烂的兰花正在慢慢开放,梅青雨笑容满满。
“王爷客气了!青雨岂是那胆小之辈,只是……只是……”
见她有些局促,纳兰凌霄悠然抬眸,“小姐有话直说。”
“只是你我已是夫妻,还请王爷不必如此客气。”
梅青雨说着,毕竟是女儿家有些羞涩,所有垂眸的时候没有看到纳兰凌霄忽变的情绪。
夫妻?
好陌生的词?纳兰凌霄明白,也许除了凤九鸢,再没有别的女人能轻易走进他的心里了去了吧?
端起手边茶几上的茶盏轻啜一口,仿佛是兰花泡得太久失去了最新鲜的味道,他有些不悦的蹙起了眉头,“小姐先回去休息吧,本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梅青雨的心顿时空了一半,看着那优雅绝美却离她很远的男子,如梦如幻,他没有答应,他真的没有答应……她不期望能与他并肩,也不期望能生死与共,但相敬如宾总是可以的吧?却不想,真的如此吝啬……
那么这漫长的一生,她该如何度过?莫不是从一座金丝笼又换进了另一座金丝笼?
“青雨告退,王爷保重身子。”
“恩。”
他淡淡应一句,已经起身看起了案前的折子,细腻的眉峰微微耸动,梅青雨忽然发觉,自己连让他挑眉的能力都没有。
本就不该祈祷的,本就是一场权与利的交易,能得兰王妃的位子与梅家一生的荣耀已是难以企及的美好,爱情……只能是一种幻想。
待梅青雨离开,纳兰凌霄轻咳一声,便有墨色暗影迅疾靠近,“王爷。”
“她怎样了?”
“还在昏迷,皇上没有办法唤醒,试图找夏王回来。”
厢房。
独孤无忧看着满院子的大夫都束手无措,恨的想杀人!
上官羽极力劝阻他才没有大开杀戒,明明只是独孤家族一脉单传的无心蛊而已,她只是会忘记一切,忘记所有人,可如何她的样子明明就像个魔鬼?
虽然昏迷着,但体内的生死诀一直不肯停歇,无论多么浑厚的内力都无法阻挡它的运作,幸亏她到现在都没有醒,否则恐怕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会一直去攻击所有人。
独孤无忧害怕,非常的害怕,怎么会这样?他不想伤害她的,真的不想,只不过爱太霸道想要她忘记纳兰凌霄忘记夏惊尘而已,他从来不想伤害她的。
“惊尘呢?什么时候到?”
上官羽看着他满眼的红血丝也说不上责备还是埋怨,“塞外离这里即使最快也要五日的路程,夏王已经在极力往回赶。”
五日?该死!怎么这么久?她换能撑得了吗?
见他如此着急,上官羽又说道,“如果皇上不放心,可以先请惊鸿郡主来为娘娘控制一下病情,毕竟他们是兄妹。”
独孤无忧顿时觉得清明许多,对对对,惊尘不在,不是还有惊鸿呢吗?
“快,速去请惊鸿过来一趟!”
上官羽却有些为难之色,“只是惊鸿郡主有规定,从来不会外出看诊,臣担心无法完成这个任务!”
独孤无忧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令牌道,“拿这个去,惊鸿同样是夏族后代,朕的命令她不会违抗的!”
“是,属下遵旨。”
于是,上官羽立刻马不停蹄赶去夏郡,希望夏惊鸿不要太为难他才好,否则贵妃娘娘真的是性命堪忧!
兰隐此刻将上官羽与皇帝的所有行踪都告诉了纳兰凌霄,后者目中一片幽冷与担忧,“惊鸿性子向来倔傲,别说一枚金牌,就算他自己却都未必能请得动她出山。”
兰隐闻言,默然颔首。
不错,如果说夏王是拯救黎民于水火的仙者,那么夏惊鸿的身上才是充满了一种王族的骄傲甚至是神族后裔的冷漠,那样的高傲清冷非人间所有,即便是皇帝又如何?
然后,纳兰凌霄亲自提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兰隐道,“马上派人在上官羽之前将信交到惊鸿手中。”
“是,属下立刻去办!”
兰隐当然知道他写了些什么,无非是希望惊鸿能给他个面子亲自来一趟王府为凤九鸢看伤。其实以他的医术也能暂时帮她一把,可独孤无忧是绝对不会答应,甚至还有可能迁怒于旁人,自然纳兰凌霄也不想再起是非。
兰隐走后,他又唤了兰越进来,神色凝重。
“主子有何吩咐?”兰越微微颔首,其实主子伤势已经大好,只是以养病为由再拖延与梅青雨行礼而已。
“你立刻去皇宫找人把凝香换出来,本王有事要亲自问她清楚,切记不要被人发现!”
兰越知道此次事情很关键,于是郑重道,“是,属下明白!”
“去吧。”
时近晌午,柳依依端了清淡的午膳进来伺候他,脸色不太好。
“王爷,用膳吧。”
纳兰凌霄长舒一口气,在榻上躺好,轻轻合上的眼睛,眉宇间一股浓浓的疲倦之色尽显,此刻他满心全是凤九鸢的安慰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撤了吧,本王没胃口。”
柳依依知道他是为谁心烦意乱,于是想到忙碌了一个上午的梅青雨便觉得不公平,竟大胆反驳道,“王爷,这可是梅小姐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为您煲的汤,是帮助伤口愈合的!您既然将他带进了王府就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心意好不好?”
“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你的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