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她话里话外都泼着酸,又想着自己现在反正孤独一个,有什么好顾虑的,也就毫不客气地答道:“姐姐这说的什么话?我出挑得再好,也是我自己的事,不是用来讨好男人的。难道姐姐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讨好男人不成?”
一番话,把李侧妃噎得怔了半天,心里暗骂:“死蹄子,早晚有一天要你死在我的手里,那时才知道我的狠来呢。”
黛玉也不理她,径自走到王妃面前,温语问道:“姐姐好些了吗?这些日子也没顾上来看看姐姐。”
王妃拉着她的手坐了,笑道:“难为妹妹来看我,我这病是暂时的,这个时分好了,以后还会再犯。我也不把它放在心上了。”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说着,李侧妃在一边坐不住了,站起来笑道:“姐姐这会子有人陪着说笑,妹妹还有一些杂事要去看看,就先告退了。”王妃笑着点头,她就下去了。
王妃有些担忧地看着黛玉:“你方才怎么和她那样说话?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这样得罪她,就不怕以后她对你不利?”
黛玉一笑,眸子里已是一片冷清,“姐姐不必烦扰。妹妹孤独一人,怕她怎的?她每次见了我都是夹枪带棒的,我虽然位份低些,也不容她这般嘲笑。如今我看得开了,什么位份的我也不稀罕了。”
王妃看着黛玉,尽心地劝着:“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竟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来?王爷这些日子不是对妹妹很上心吗?这侧妃的位子只是早晚的事。妹妹还该振作起来才是。”
黛玉见王妃担心,不忍再拂了她的好意,就笑道:“妹妹知道了,姐姐放宽心吧。”王妃方笑着拍了拍黛玉的手。
一时,有丫头来报:“王爷来了。”黛玉站起来就要走,王妃急问道:“妹妹怎么这就走了?王爷也不是第一次见你了,那几次不都是在这儿的吗?”
黛玉忙欲要走,就急急地说道:“姐姐不知道的,等以后再说。只是我现在不能在这儿。”说着拔脚就走,正好在门口迎面碰上正要往里进的水溶。
黛玉无法,只好给他行了礼,也不等他开口,起身走了。水溶望着那高傲的背影,若有所失。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了空气,难道自己冤枉她了吗?所谓无风不起浪,她要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为什么坊间市井都传出了那些话?
想罢,也就进了屋。
李侧妃回到菊园,心里愤恨不已,没想到那小贱人竟敢在王妃面前顶撞自己,这是仗了谁的势?哼,听莲儿来说,昨天她回去了可是哭了一下午。自己就刻意打听了,原来是王爷怀疑她的贞洁。这倒是个绝好的机会,看来那贾家也不是吃素的。
隔了两天,李侧妃打发人送了两盆白色杜鹃花给黛玉,黛玉没想到李侧妃竟呼喇巴儿地给自己送了这个。送花的小丫头看出了黛玉的疑惑,笑着解释道:“我家主子听说今儿是庶妃的生日,特意吩咐奴婢送了这两盆花来。这是主子从城外著名的花儿匠那儿花大价钱买的。”
黛玉也想不通李侧妃怎么会对自己那么好,想必这当家的人什么人都要笼络吧,当下也不理会,只让那小丫头先去了,自己专心看起花儿来。
莲儿在一边凑趣道:“主子,您看看这花开得多精神啊,这叶上恰好还有一滴水珠,看着真让人喜欢。只是奴婢最笨,形容不出这花的精神来。”
黛玉也高兴,听莲儿如此说道,也就笑着:“你当然不知道,这花也是有魂魄的,看着它怒放绽开,人也会受到感染的。”
莲儿高兴地问道:“真的吗?”黛玉笑了笑:“当然了。”说着,就转身回屋,自己铺好了纸,润了墨,就在纸上画起来,一时的功夫,一盆带着精气神的杜鹃花就跃然而出,活似真的一样。
莲儿和瑾儿拍着手叹道:“主子真是好画工,这一霎时竟然就把那盆花画活了。”
莲儿在一边又说道:“主子,这么好的花,您何不也送一盆给王妃娘娘,娘娘这些日子身子不适,见了这花儿怕是也会高兴万分的?您刚才还说是花也能感染人的呢!”
黛玉听着这话也有理,当下也不疑有他,就让莲儿搬了一盆,自己又把那幅画儿携上,主仆两个一起去到王妃的梅园。
王妃见了那盆花儿也立马来了精神,黛玉又把画呈上,王妃着实地称赞了一番,当下两个人赏了一回花,也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黛玉就要告辞出去。
王妃急忙喊住了,笑道:“我这病秧子现在精神短了,妹妹的生日也不留心了,还是侧妃想得周到。来来,姐姐这儿还有好东西呢。”黛玉听说就止住了步子,笑道:“姐姐还有什么好东西留给妹妹呢?”
王妃笑道:“这府里就和你一个人能说得上话,有好东西自然还是留给你的。”说着,打开自己的箱子,道:“妹妹过来看看,喜欢什么,就挑两样吧。”
黛玉不禁笑道:“我是和姐姐说着玩的,哪能真要姐姐的东西?”
王妃硬把她拉过去,说道:“我是真心和妹妹好,所以才让妹妹自己挑。妹妹何必谦辞?”
黛玉听了只好上前仔细看去,一会,就挑了一枝墨玉簪子,笑道:“姐姐,妹妹可就不客气了。”说着就把簪子插在自己的头上。王妃又捡了一对祖母绿的耳环放到她手里,笑着说道:“这正好是一副,妹妹莫要嫌弃,收下吧。”
黛玉握着这一对耳环,心里是满满的感动,鼻子一酸,眼里就泛起了泪花,强笑道:“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碰到姐姐这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