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哪。欧阳离第n次叹服,好吧,谁让自己乌鸦嘴,他真的成了伤病员呢。“表示,多简单啊。”她趋近他,觉得别扭,又抽回身做好,闷声说出自己现抓的借口,“现在不行的……呼吸急促或者情绪起伏较大,都会引发大量出血的。是医生说的,我没骗你。”
燕江南若不是有伤在身,早已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好不容易忍下笑意,他有点儿没好气地看着她,“表示而已,我让你谋杀我了?”
欧阳离又别扭了半天,这才再次靠近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随后说了肖露的事情,问他:“你打电话给她吧,我帮你拨号。”
“不用,你帮我发信息给她。就说我活过来了,回国后去看她。”他说完,询问她的意见,“行么?不行就把看她的话省略。”
“有什么不行的?”欧阳离一面说一面编辑信息,“我没那份闲心管东管西的,以后你也不许管我。”
“为什么?”
她说的理所当然:“我相信你,你也应该相信我啊。不然这日子也就不用过了,我跟你精神恋爱更好。”
“嗯,有道理。”他的愉悦是自发心底的。如果失去信任,爱,恐怕会演变成一件相互折磨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雷绍扬和乔旭东过来了,前者看不出情绪的变化,后者则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一般。
雷绍扬说:“以后我的东西都有你一半儿。”说完补充道,“除了女人。”
乔旭东斜睇他一眼,“你手里那女人,白给他他都不要。”
燕江南却说:“你们还是说点儿别的吧,例如把欠我的债还了。”
雷绍扬和乔旭东在此时达成共识:“商人本色。”
欧阳离被引得笑起来。
乔旭东对她挑了挑拇指,狡黠地笑。
欧阳离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做了什么,手指蜷缩了起来,心里有些后怕。
在国外,家里又没有男人,她和姑姑自然要处处防范,以便在危急情况下保护自己。那时家里有猎枪,也有手枪。十几岁的时候,她就掌握了开枪的要领,闲时常随姑姑一起练习射击。而真正出手伤人,今天是第一次。她想她在当时已经失去理智了。
雷绍扬离开之前,把欧阳离叫到了房门外,说:“关于轻雪……”
欧阳离的笑意瞬间敛去,“你要我对她的伤付出代价么?”
雷绍扬摇头,“当然不用。”
“那就别跟我提她。”她皱了皱眉,“你跟她的事,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雷绍扬眼底有了几分笑意,“我是想说,你如果还没解气的话,可以再给我几枪……我只是想跟你道歉。”
“这样啊。”欧阳离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用,江南没事就好。你去忙吧。”
房间里的燕江南,从乔旭东口中听说了欧阳离发飙的事情,笑着摇头叹息:“这倒好,俩女人把什么事儿都办了,男人什么都不用做了。”
“这不是挺好的么?”乔旭东说。
“是不错。”燕江南想了一下,“这事儿要换了我,还真不好处理。”
乔旭东促狭地笑起来,“但阿离是真狠,你以后没事儿别惹她,不然一个不注意你就挂了。”
燕江南不以为意,“放心,你肯定走在我前边儿。”
燕江南的伤势恢复得很好,过了半个月左右,行动已无大碍,举动只要不施重力便可。
欧阳离喜欢开着车和他一起出门,领会此地的风土人情。
这天,遥望着湄南河景色,燕江南对她谈起了秦月和他说过的那段往事。
欧阳离全程沉默,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完才问:“跟我说这件事儿干嘛?我没感觉,还是不喜欢她。”
“再不喜欢,她也是你的亲人。”燕江南说,“孤孤单单的,始终不是长久之计。阿离,你始终不肯跟她坐下来好好沟通,又怎么能让她对你付出关心呢?感情都是这样,要先付出,才能得到……当然,你们母女是个特例。”
“我怎么孤单了?我不是有你、有爷爷、还有我们这些朋友么?”欧阳离像孩子一样耍赖,黏在他怀里,“不喜欢你说这些事,不许说了。”
燕江南语声中有遗憾:“我就不明白了,你跟爷爷没几天就那么亲近,跟你自己的亲人怎么就连提都不想提呢?”他希望,他爱的女孩,能够和任何一个女孩一样,拥有她本就该拥有的一切。她的心若不打开,她父母根本就无从靠近她。
“爷爷是真心对我好,跟别人不一样。”欧阳离扯着他的衣角,“我爸妈,那是什么人啊?好好儿的路,让他们走的乱七八糟的。”随即坐直身躯,发动了车子,“不说啦,我们回去,准备准备也该回家了。”
他想,这种事,只能慢慢来。
回国的时候,乔旭东、雷绍扬和寒轻雪也上了直升机,与夫妻二人同行。
欧阳离看着寒轻雪的眼神十分纠结。
寒轻雪对她反感,这是一定的;寒轻雪的性格比她还要偏激,这也是一定的。她怀疑,寒轻雪是被雷绍扬这个大冰块冻得走到了现在这种境地。
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事,只是那些念头太散乱,她一时还不能串联起来。
不论什么情况,什么心情,要远离寒轻雪,是她确认无疑的事。
下机后,几个人分头上了来接的车,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连续很多天,欧阳离每天亲手或是让厨房给燕江南煲汤,看他皱眉时便打趣他:“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