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房间里有点儿热,欧阳离开了空调,“我好像是把你妈也拿下了,她让我给你们家生孩子。”
燕江南听她说的话不伦不类的,就知道还没到自己高兴的时候,“是么?那你怎么想的?”
欧阳离陈述事实:“我说你坏话了……我说过几年再说孩子的事儿,还说是你的主意。”然后困惑地看着他,“她一下子就变了态度,我还没缓过劲来,没想法。”
燕江南委婉地引导:“那你觉得,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过几年,你会同意么?”
“我不知道。”欧阳离坐在床头,很烦恼的样子,“生孩子多吃亏啊,要花好多年时间去照顾他长大,而且,我很可能照顾不好。结婚真麻烦!”
燕江南谆谆诱导:“又不是让你一个人照顾孩子,再说了,等你老了病了的时候,孩子会照顾你,就像我们现在照顾爸一样。”
“谁知道我们会不会离婚。”欧阳离找不出质疑他的理由,就开始贬低自己,“万一我给你闯出什么祸来,你忍不了了,一定会离婚的。”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比现在糟糕得不是一点半点,我也没觉得怎样,你总不能越活越退步吧?”燕江南顺着她的话说,“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离婚了,那么,你把孩子给我,不会让你有负担的。”说完了,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小东西把孩子当成什么了?她把小生命的价值未免看得太轻了。倒也能理解,她自己就是典型的一个倒霉孩子。
“我生的,我凭什么给你?”
“那就没有离婚的可能性了。”他低头吻她,“我的孩子,不可能让你这么个祸害带走的。”
她仍有质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不凭什么,你自己往后看,自己慢慢相信。”他说。
她勉为其难地应道:“等我相信了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谁告诉过你,孩子是乱七八糟的事儿了?”燕江南其实很想给她一巴掌,手落下去,却是滑下她的脸颊,托起她的脸,辗转吻住她的唇瓣。不论如何,今日她已经给了他一个惊喜。转变,都是需要一步步来的,最难的往往是第一步,她已经迈出了这第一步。
他的手越来越不安分,她含糊地咕哝着:“这大白天的……这么热……”
她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你怎么这么会煞风景呢?”
“是真的热嘛。”她抹了抹微湿的额头,“你干嘛不早回来把空调开了啊?”
“闭嘴!”
他的汗水落在她的身体上,他狂野的气息将她淹没。她知道这和自己刚才的话有关。由此,她感受到的,不止是情意交缠的炙热汹涌,还有他对自己的那份在意。
燕江南看了看时间,该返回公司了。怀里的人的手臂勾着他的颈子,轻轻移开,便又缠上来,酣睡中黏人的孩童一般。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枕边,坐起身来。
“江南。”欧阳离呓语着,纤长睫毛动了动。
“嗯?”他应了一声,下地,穿戴整齐。
欧阳离勉强睁了睁眼睛,“回公司?”
“嗯,你多睡会儿吧。”
“哦。晚上爷爷想吃饺子,我得去他那儿。”
“等我下班,回来一起去。”
“好。”她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你呢,想吃什么?”
“都可以。”他俯低身来,双唇掠过她娇滟的唇瓣。
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他的面颊,变被动为主动,双唇轻咬他的唇。
她调笑着环住他,“你到底是要走还是要做什么?”
他逗她,“听你的。”
她则说:“那就继续吧,你也翘班一次。”
“小东西。”他不舍地离开她,“等晚上再收拾你。”
她咯咯地笑,“过期不候。”
“这事儿你说了不算。”他霸道地宣布,之后神清气爽走出门去。
欧阳离被这么一闹,已经没了睡意,在床上窝了一会儿,倦倦起身,到浴室用冷水洗脸,赶走睡意。擦干脸,看到镜中的自己,微微一滞。双眼像是盈着水似的,清澈明亮,含着丝笑意,面颊绯红,唇瓣嫣红如脂。竟是连自己都觉得出的妩媚风情。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婚戒。从最初的不适,到了如今的习惯。似已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走回卧室,把床铺好,抬头看了看婚纱照中的燕江南。他在何时都是那样,拍婚纱照亦是,不会与报纸上的照片有何不同,英俊,优雅,因为那几许而显得慵懒。
应该是早就习惯了他。习惯他和自己作对,习惯他背着人气自己,习惯他当着外人忍让自己,习惯他偶尔给自己一个噩梦式的小小惩罚。
去年冬季到现在,时间不短了。
她对时间没什么概念,常常忘记节日或是朋友的生日。应该是初遇后的第三天,他出现在灯火。
她喜欢他的好酒量,二百五地认为自己无意中捡到了一个酒友,主动过去跟他打招呼,请他喝酒。平静相处了几天后,他突然说:“做我的女朋友吧。”
她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说:“好啊,只要你不怕戴绿帽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对前男友念念不忘。”
“不给你机会不就解决问题了。”他说。
后来才知道,他说话让人辨不出真假,但从来不说虚话,事实证明,他做到了。也是从那之后,她开始天天跟他作对,抓住一切机会给他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