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欧阳离一下子跳到一边,从地上捡起长裤,火急火燎地登上,拔腿就往外跑。
燕江南展臂把她捉回来,丢到床上,俯身看着她,“我麻烦你能不能别抽疯了?”他语气变得低沉、冰冷,“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让人特别窝火?”
“我就是想不明白而已。”欧阳离用手臂撑着身体,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看他要发火的样子,语声转为委婉,“我头疼得厉害,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你让我冷静冷静再说别的吧。”她现在头重脚轻,没什么力气,才不会傻到跟他较劲。
燕江南不为所动,冷着脸问她:“还想不想取消婚礼了?”
欧阳离很不情愿地承诺道:“婚礼照旧。”
燕江南的脸色这才柔和了几分,“我一小时以后的航班,要去国外,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我最近忙,就不去了。”欧阳离往后挪了挪,更加确定他说去登记的事情实在撒谎,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他一句。
“喝酒、抽疯,你当然忙了。”燕江南伸手扯了扯她穿着的衬衫,“脱,我得穿。”
“好像我还会贪污你这破衣服似的……”欧阳离不满地咕哝着坐了起来。
宿醉后,她的脸色很糟糕,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唇瓣却娇滟地让人心动。他趋近她,吮住她的唇瓣。
心底、身体,都被颤栗酥麻的感觉占据,让她连排斥的本能都失去。多好笑,身体先一步接受了他,脑海里却没有与之相关的记忆。念及此,她懊恼地咬住他,旋即便又意识到某人似乎还没消气,连忙又松了口。
要不是时间太赶,真想好好地惩罚她。他勉强按下体内的燥热,放开她,“去换衣服。”
欧阳离找出一套衣服,走进浴室,片刻后便把衬衫丢了出来。
两个人一里一外穿戴整齐之后,燕江南叫她,“过来。”
“干嘛?”欧阳离站着不动,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真想弄死你算了!”燕江南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取出一枚钻戒,给她戴在指上,见尺寸合适,语气温柔了几分,“喜欢么?”
“喜欢。”她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回答得毫不迟疑,却是语气艰涩,无一丝欣喜。
燕江南忍耐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没辙地笑开来。她不能做一个满脸喜色地待嫁新娘的确可恨,可他作为准新郎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前后这两次婚礼都是仓促决定的,且在婚礼之前公事繁忙,陪伴她的时间太少。“我十三号回来,之后就不会这么忙了,能多陪陪你。”他柔声叮嘱,“乖乖的,要是有人再来找你,你别见,等我回来再说。”
欧阳离抿出一个毫无诚意的微笑,“好。”
如今看来,这小东西还是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比较可爱,现在这样,估计换了哪个男人都得被气死。他皱了皱眉,“就这样吧,我走了。”
欧阳离对他挥挥手,依旧假惺惺地笑着,“慢走。”
燕江南败给了她,大步流星走出门去,离开酒店之前,给乔旭东打了个电话,委托他帮忙照看欧阳离,对方应允之后,才觉得踏实了一些。
只剩下了自己,欧阳离开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如同困兽一般。鉴于以前就有过自暴自弃的想法和行动,她对昨晚的事情说不上后悔与否,只是特别恼火。自己明明经历了一件事,却仿佛置身梦境,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允许这件事发生的……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如此。
此时看来,这一夜,有没有都是一样,对婚礼没有形成任何影响。结论就是,不管昨晚是怎么想的,无非是涮了自己一把,只能把这件事当做自己酒精中毒了。
看开点儿吧,这年月,弄丢点儿东西很正常。介意什么呢?爱情都能轻而易举地丢掉,身体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她有些恶毒地安慰着自己。
她无力地倒在床上,又触电一般弹了起来。胡乱扯下床单,丢到浴室的白色浴缸里,找出消毒水,倒了小半瓶,又开了水龙头。
床单上那抹刺目的颜色逐渐晕染开来,慢慢淡去。
燕江南身在国外,每天和乔旭东通话频繁,和欧阳离却是三五天打一个电话。那边的她,每次接到电话,要么语气都闷闷的,凭空挨了一闷棍似的,要么就是恶声恶气的,没个好态度,总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乔旭东说你最好赶快回来,再晚几天你未婚妻就喝死了。又说你家人一直都安安静静的,没再过来。
偶尔,乔旭东也和他闲扯些自己的事情,说最近跟未婚妻稍微有了点儿进展。
回程的日期越来越近,燕江南心里越来越烦躁,他预感很不好,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似的。
这一天深夜,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闪烁的乔旭东的名字,他心头一沉,接了起来,“出什么事儿了?”
“你有这心理准备就好。”乔旭东仿佛因此而减轻了自己的责任,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你未婚妻好像是跑了。我今晚喝得有点儿多,一个没注意她就没影儿了。我找了好几个小时,到现在还没结果。”
“她是自己跑了还是出什么事了,你先给我把这一点弄清楚。”燕江南的语声转为阴冷,“姓乔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这辈子就陪着我单身吧。”
“你是让我照顾她,又不是让我当她的跟班儿。”乔旭东自觉无辜,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