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朗扛着韩泰熙来到自己的房里,反脚一踢,厚重的门就嗒的一声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他把韩泰熙扔在了诺大的宫廷花式大床上,人紧接着压了上去,双手禁锢着她乱挥的手,平常带笑的眼睛此时布满阴霾,紧紧瞪着她。
“段逸朗,你发什么疯?”韩泰熙直起半个身子,挣脱掉他如铁钳般的手。
“我是疯了,我就是疯了才会爱上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死女人。想走?你想得美,你做梦!”段逸朗吼道,一双瞪得爆红的眼搜刮着床边的什么东西,直到他看到床边柱子垂下的帐绦,一把扯了过来。
“你疯了。”韩泰熙惊讶地看着他动手想用那丝绦把自己的手给绑起来,连连挣脱,双腿膝盖向上一顶,正中他的腹部,又把他重重一推。
身上本就有伤,又经过长途飞行已十分疲惫的段逸朗一个不察,就摔倒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夹杂着他的一丝闷哼。
他反手往脑后的肩胛上一探,湿濡的感觉在指尖上传来,该死的,这伤口又裂了。
韩泰熙怒不可遏,眼见他倒地之后没了声响,不由探头一看,视线停在他殷红的指尖上。
她的秀眉一皱,一个利落翻身,蹲在了他跟前,嗫嚅着唇说道:“你怎么样了?”
段逸朗萎顿的跪坐在地板上,抬起头,因为失血,他的唇又白了几分,那发白的唇看着她说道:“熙啊,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不要再提带着小乖离开的话了好不好?”
听着她说离开的话,他的整颗心都像被掏空了一般,从没有过的慌乱和不安。他不敢想象,假如他们逃离了他的世界,他将会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无法想象。
韩泰熙迎上他恳切带着哀求的眼神,幽幽的,像要被遗弃的小鹿一样。她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淡道:“我帮你看看伤口。”说着就要拉过他的手往床边带。
段逸朗反手抓着她的手,耍起了无赖:“你答应我,不然就让我流血而死吧。”
“段逸朗,你还来神了?”看他转变态度,以伤要挟,韩泰熙心里的气又涌了上来,冷冷的瞪着他。
段逸朗不语,睁着疲倦的眼锲而不舍的看着她,倔强而坚持,一副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样子。
“那你去死吧。”韩泰熙来气了,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她这一生,最恨被人威胁。
他垂下头,良久,才幽幽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始终不相信我。不管我做什么,你始终不愿走出一步,我就这么不堪,让你看不到一点幸福的可能?”
韩泰熙抿了抿唇,是自己不愿意去相信吗?还是自己已经习惯了所有事情都靠自己,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自己帮衬着自己,去处理所有问题。她这是在无意识的抗拒吗?她承认,她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她却不敢把心全掏出去。
她是谨慎的,特别对爱情。想要她的爱,只能拿他最珍贵的来换,比如心,比如命。
他是为她挡了一颗子弹,但是,这就足够了吗?他说爱她,这就足够了吗?
她不懂,没有人教她该怎么做,怎么爱。
有句话这般说:给个机会别人,同时也给个机会自己。
她是不是也要这般做,学着去尝试,不把幸福推拒在门外?
“好!只要小乖不会因此受到一点伤害,我就和他留在这里。”看着他萎顿悲戚的样子,韩泰熙冲口而出。
段逸朗没有神采的双眸顿时一亮,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她的肩膀说道:“你是说真的?不管怎样都配合我吗?”
“嗯!”韩泰熙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话一出口却兀地感到一股子不妥,可到底是什么?段逸朗手上的血迹却让她晃花了眼,来不及深想那股子不妥是什么,就已经动手扯开了他身上的衣服。
段逸朗看着她皱着的柳眉,心里却乐开了花,只要得了这承诺,接下来,一切就好办了,嘿嘿,嘿嘿!
他不住地想着对策,像只狐狸一般露出诡异奸狡的笑容,只要韩泰熙抬头一看,就会看到他那不怀好意的诡笑,可惜的是,她的专注力都在撕扯段逸朗的衣服,等她终于明白那股子不妥的时候,却已是没有丁点回旋的余地了!
咝的一声,疼痛从后肩胛传来,段逸朗从他的阳谋中清醒过来,发出如蛇般吐舌的疼痛声。
“痛。”
“活该。”韩泰熙转过头来扫他一眼:“裂了,继续发疯吧,它会裂的更欢。”
段逸朗讪笑着:“我这不是急的吗?只要你不提离开,就一切都好说。”绷带被解开,连着新肉的痂被撕扯开,他又发出咝的一声疼呼:“轻点,轻点,疼。”
韩泰熙把他带血的绷带完全解开,看了一眼装修豪华的房间,皱了皱眉:“怎么办?没有药箱。”她再生气也不会没脑子,就这样让他出现在段父段母面前,不把他们急死才怪。
段逸朗抿唇一笑,眉眼弯弯,甜甜的像个花美男,他走到洗浴室,从浴室壁柜里的上层掏出一个小药箱,递给跟在他身后的她:“你看我是没有准备的人吗?”
韩泰熙挑了挑眉,打开药箱,里面伤药绷带一应俱全,只是有些年代久远,却不影响用途,她拿出消毒药水小心地擦拭他的伤口,一边道:“怎么会藏个药箱在这里。”
段逸朗透过镜子看着她专注的则面,眸光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淡然一笑道:“我是个男孩,从小就调皮捣蛋,翻墙爬树,总有些小磕小碰的。我妈那用水做成的人儿,每每见到大大小小的伤口,总会给我来一把辛酸泪,久而久之,我就自己准备一个药箱,受伤了就自己处理,她也就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