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楼下看热闹的人,因为吴忠奎的出现,都停止了议论,安静的不敢说话。秋桐乖乖的呆在岳震飞的身边,一脸期待的望着楼上……很快,她就看到一个小厮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进去了。她知道,那里面一定是衣服!本来还想看到那个色鬼穿女衣的样子呢,这下没戏了,心中不禁一阵惋惜……
“还没好?”看见时间不短了,楼上一个人也没下来,吴忠奎忍不住大吼。他这个小姨子也真是的,一个女人家,跑到这种地方干嘛?男人喝花酒,逛妓院,本来就很正常的嘛!害自己大半夜起来,真是麻烦。
“好了,好了……”胭脂一听,忙扬着手绢就下来了。陪着笑,讨好的说了句,“大老爷累了吧,来人,给县大老爷搬张椅子!”早有一旁站着的牡丹,搬着一个绣花坐垫的椅子就过来了,轻轻的放在吴忠奎的身后,娇滴滴的说了句,“大老爷请坐!”白皙的玉手,很是体贴的挽着吴忠奎的胳膊,含情的丹凤眼秋波暗送……
不着痕迹的在牡丹的柳腰上捏了一把,放光的眼眸很是满意的眯起来,“还是美人知心……”话说出口,想起大堂上好多人,轻咳了一声,以作掩饰。也不理会众人,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秋桐厌恶的扁了扁嘴,哼,一样的色鬼……
众人都抬高脑袋,想看看即将上演的好戏!毕竟,一个大男人被自己的老婆堵在姑娘的房间里,那可是十分丢人的事情!所以,他们都伸长脖子,等着安庆禄出来。
终于,田芳儿率先走了出来,她冷着一张脸,狠狠的扫了一下玲珑阁的姑娘,傲然下楼。她的身后,飞燕恨恨的啐了一口。哼,得意什么呢,母老虎!
田芳儿都快到楼下了,房门才打开,安庆禄低着头,使劲拽着自己身上的衣襟。大家一看,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笑了几声后发觉县令老爷在下面呢,于是,都强忍着……于是,就有了很奇怪的咕咕声!
安庆禄终于出现在楼梯口,“哈……”秋桐第一个笑起来!引得所有的人都笑了!田芳儿的一张粉脸成了绿色。吴忠奎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其实,也不能怪人家秋桐,实在是安庆禄的样子太好笑了!没瞧见岳震飞的嘴角都弯了起来吗?明明是身高体大的样子,却偏偏穿了一身小厮的衣服。上半身斜襟的小袄,下半身粗布裤子,都像打秋千样的直到半腰。上露肚皮,下露小腿,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脸上的坑坑痕痕,血印子,青道子,各色各样,多不胜数。满头原本束起的长发,此刻也披散在两边,蓬蓬草草的,像一个乞丐!那里还有一丝文人,举子的风范?
胭脂站在吴忠奎的身后,手帕掩嘴,低低的偷笑。她就是故意让手下取了这样的一身衣服,就是想要他们难堪!敢打她的姑娘,敢闹她的地盘,哼!
看着安庆禄一身的青衣小袄,吴忠奎就有气,这个笨蛋,就不会找身合体的衣服啊,真是丢人!心里气恼,话里也就有了火气,“还在磨叽什么呢?还不跟二姑娘回去!真是丢人现眼……”
“姐夫……”既然吴忠奎都叫自己二姑娘了,她就很自然的叫了一声姐夫。平日里见了面,她们可都是这么叫的。可是,田芳儿没想到,吴忠奎叫她,是顺口,叫了就后悔了。他现在恨不得和他们夫妻二人撇清关系呢!她在这么一叫,吴忠奎的脸上就难看了。哼了一声,“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他不悦的压低了声音。
田芳儿抬头看了看四周看好戏的人们,银牙咬的咯咯响,可是,她不敢发作,只是福了福,“谢大老爷!”
“好了,大家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只不过是夫妻吵架而已,本县就先走了。”吴忠奎站起来微一点头,算是给这场闹剧画了个句号。回过头,狠狠的瞪了安庆禄一眼,“还不走?”衣袖一挥,气哼哼的带着一帮衙役走了!
安庆禄早就想离开了,今夜的闹腾,已经让他颜面尽失,他现在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于是,吴忠奎的话音一落,他就随着后边赶紧走了。田芳儿急走几步,却又整了整衣裙,迈着小碎步,在丫鬟妈子的簇拥下,优雅而去。原本为了脸上的伤,她想砸了玲珑阁的,可是,现在吴忠奎来了,她只有悻悻的离开。只是在临走,狠狠地剜了胭脂和玲珑阁的姑娘一眼,以歇愤恨……
看到安府的最后一个下人走出玲珑阁,不只是谁带头哄笑了一声,立刻,楼上楼下都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大笑声。其中,笑的最欢的,就数秋桐了!岳震飞看着她拍着手,蹦蹦跳跳的样子,宠溺的笑了……
“哼,敢吃姑奶奶我的豆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她得意的捂着嘴,小声的嘀咕。这些话,岳震飞也听到了,他但笑不语,看着她乐的像一个孩子!
胭脂立刻吩咐玲珑阁的姑娘们好好招呼客人,立刻,花团锦簇,香风扑鼻,一个个妖娆的女子,都像是蝴蝶般穿梭在男客之间。牡丹看上了岳震飞,她一个浅笑主动投怀送抱,“这位爷,让牡丹陪你喝两杯?”
这个牡丹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瓜子脸,柳叶眉,雪白的肌肤,汪汪清眸,真的是柔情万种,我见犹怜!不知怎么,秋桐看到靠上来的牡丹,心里就不舒服,不悦的哼了一声。
她的不悦却让某人心情大好,星眸一闪,顺势揽住了牡丹的小腰,低沉的嗓音轻轻出唇,“好啊,有美人把盏,怎能辜负这凌晨美景!”他本就俊逸神丰,此刻邪魅一笑,更是俊美异常,只看得牡丹心神一荡,暗想今夜可真是碰上了极品。柔软的身躯顺势靠上,轻柔的娇语媚人心房,“爷,我们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