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姑挑挑眉笑笑:“这有什么,现在堂堂的公主要见人还不容易,我就让那丫头过来可好?”梦灵摇摇头,摆了摆手歪着头微一沉吟道:“我过去看看她罢,怎么着我也是主人嘛!”一面说着有些兴冲冲地拉着紫姑直奔清苑而来。
清苑内,雕花的窗棂下,一棵高大的月月桂,飘散着浓郁的香气。黛玉一袭淡绿的衣裙,鴊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中,素指纤纤,随着灵活的指法,如水般的旋律便在四周蔓延。
黛玉此刻全神投入到琴声中,连梦灵等人走进来也未觉察。兀自沉浸在轻灵的乐曲声中,思绪随之飘远。梦灵睁着一双机灵的明眸,有些惊诧地看着正抚琴的少女,一身的轻灵,清逸出尘,仿佛明珠美玉,衣衫淡雅,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华丽的饰物,但仍掩不住那丝风华。
水灵眸中抑制不住那份讶然和欣赏,活泼好动的她,此刻却突然变得格外地稳重,以手示意身边的人不许出声,满怀欣羡地看着黛玉抚琴,眸底的惊喜渐渐地扩大。
须臾琴声止,黛玉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能自拔,却听一声娇脆的声音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黛玉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紫鹃一眼瞥见了紫姑众人,不由呀了一声:“紫姑!”
黛玉忙抬水眸闪目一看,粉白黛绿一大群人,不由忙起了身:“紫姑!”一面打量着进来的这群人。见其中一个少女打扮与众不同,衣饰华美,气度高贵,一双明眸如小鹿般欢悦。此时正一脸惊羡地看着自己,二人互相打量着,一时均从内心取中了对方。
水灵笑吟吟地看着黛玉,黛玉心里一动,莫非,面前这位少女便是紫姑所说的梦灵公主,水溶的亲妹妹?便听紫姑笑道:“林丫头,这是五公主,是被你的琴声吸引过来的!”
果然,自己所猜不差,黛玉忙近前欲行礼:“民女林黛玉见过公主!”梦灵忙近前将黛玉一把扶起,犹上下打量着,口中不觉赞道:“林姑娘不必多礼,又不是在宫中,一切俗礼皆免!”
一面向紫姑笑道:“紫姑,林姑娘长得比画中的人儿还美,是吗?都道宫中多美女,可本宫看哪,和林姑娘一比,她们都得自惭形秽。她们空有一副容貌,但是这气度却是比不来的!”
紫姑笑吟吟地不语,黛玉忙道:“公主廖赞,黛玉岂敢,民女不过萤光之微,公主此言倒教黛玉无颜见人了!”
梦灵却挽了黛玉由衷地道:“本宫说的是真心话,林姑娘何必自谦呢!”见梦灵快人快语,紫鹃便对这位小公主有了好感。黛玉一笑,让了梦灵等落座,回首便命紫鹃去倒茶,紫鹃答应着,欣欣然而去。
梦灵的随和率真,至情至情,令黛玉也不自觉地亲切起来,同是花季少女,不一会儿便如久别的老朋友一般。话语投机,相谈忘倦,而梦灵更是无话不说,甚是健谈。娇腔婉转,语笑晏晏,清苑内一时欢声笑语不断。
梦灵性子热络,和黛玉一见如故,聊着聊着一时兴起,非要和黛玉姐妹相称。黛玉忙婉拒推却,梦灵便嘟着小嘴儿道:“虽然我是公主,可是却最讨厌宫里的那些规矩,皇祖母常说我是个野丫头,若不是皇祖母宠着我,允许我便宜行事,只怕在宫里我闷也闷死了呢。大体我还是懂的,好容易出宫,不受这些繁文缛节的约束了,林姐姐还不肯,你我年纪差不多,若是总是公主公主地称呼,我可不高兴了!”
一面神色向往道:“林姐姐,这次我随着三姐姐去杭州,玩得可真是开心啊,怪不得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呢,林姐姐是姑苏人,难怪气度如此不凡。这次回宫,我便觉得拘束了很多,人家就想着来哥哥这里自由一点,林姐姐要是不同意,那就没趣了!”
见梦灵有些嗔怪,黛玉只好笑道:“那黛玉可就高攀了,不过,只可私下里如此,外人面前,仍需守礼!”
梦灵忙不迭地点头,眨眨明眸唤了一声:“这是自然地,大礼不能忘!”一面笑吟吟地唤道:“林姐姐!”黛玉微微一笑:“灵儿!”
梦灵转转眸子,笑容灿然如花:“这就对了嘛!”一时二人更觉亲密。旁边紫姑看着二人,心里也欣慰不已。
梦灵拿起黛玉的绣品,赞叹不已,眨眨星眸挽了黛玉道:“方才紫姑还夸姐姐呢,如今一见,名不虚传。灵儿就不客气了,林姐姐有空得给我也绣一幅,可好?”
紫姑便逗她道:“公主,林姑娘可是双面绣,这技巧只怕宫里的人也没几个会的,守着这现成的师傅,近水楼台先得月,公主何不也学学!”
梦灵便撅起小嘴懊恼着:“紫姑取笑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小拿针扎不着绣帕,只会扎到自己的手!”看着梦灵一脸的畏怵懊丧,黛玉和紫鹃也笑了,这梦灵公主可真是心直口快,性子可爱。
黛玉嫣然一笑:“灵儿不嫌弃便好,本来有意绣一套四扇屏的,一时还不知绣什么图样。既然灵儿喜欢,那便选个样子如何?”见黛玉答应,梦灵满脸是笑,欣喜地连连点头,紫鹃忙捧过样子。梦灵选了半天,最终还是黛玉建议,定了一套梅兰竹菊的。
一时复坐着吃茶,梦灵便赞道:“方才听到姐姐抚琴,真好听,林姐姐可真是多才多艺啊!”
紫鹃不由插嘴道:“公主真是说对了,我们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以前啊,她做的诗在诗社里总能得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