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看着紫姑俏生生的身影,黛玉心里一动,眼前闪过水溶似笑非笑的嘲弄表情,脸上现出复杂的神情。
“姑娘!”紫鹃欣慰地道:“姑娘,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说着为黛玉倒了杯茶:“这下好了,真是神佛保佑,我终于又和姑娘在一起了呢!”
黛玉回过神来,忙一把拉了紫鹃坐下,急切地问着:“紫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王爷命人接了你来的?那雪雁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水溶何时派人去了散花寺的?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自知,想到水溶所说的他若想知道一件事,定会想法子知道的笃定时,心里也已然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这么说来他是在暗中做的这一切了。
紫鹃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眼圈一红敛下眸子:“姑娘,确实是王爷命她俩接了我前来的,前些日子柳姑娘二人便去了散花寺,将姑娘的情形告诉我了。”
“前些日子?”黛玉水眸一闪,若有所思,紫鹃接着脸色一暗:“雪雁她,也出事了!”
黛玉一惊,忙道:“雪雁怎么了?”
紫鹃眼泪复涌了出来,用帕子撷了撷泪:“姑娘不小心从山上坠落下去后,我们俩便决定去山下找寻姑娘,可是,山上路滑,雪雁!也不小心掉下去了!”说着止不住眼泪滚落。
啊,黛玉心里一跳,如一盆凉水泼头,颓然跌到座中,心中,似有什么攫住了一般难受。!随即想到了自己的情形,遂一把抓住紫鹃的手急切地问道:“那她的!尸首可找到没有?”
话出口,一行清泪自白皙的面颊滴落,全是自己连累了雪雁,若不是因为自己,雪雁又岂能出事?一时心里自责不已。
紫鹃抹了抹眼泪,一面安慰道:“姑娘先别急,姑娘命大,被王爷救了,雪雁她,至今也没有找到,只盼着如姑娘一样,会被什么好心人给救了呢!”黛玉脸色忧戚,半晌,方止住泪苦笑道:“希望雪雁能象我一样,吉人天相,遇难呈祥!”紫鹃拭着泪点点头。
半晌,黛玉想起什么似地道:“紫鹃,林琼哥可曾去找过我?”
紫鹃杏眸一闪点点头:“找过的,自姑娘出事后,柳姑娘二人去散花寺问姑娘的情况,当时我并不知道是王府的人,她们也并没说,说姑娘被他们的主人救了,教我不要着急,好好地待着就是!后来,林大哥找了来,听说了姑娘的事,他也着急,但也放了心,京城这么大,只是不知道姑娘在谁家府中。依我的猜测,只怕林大哥也在打听姑娘呢!”
黛玉点点头,紫鹃复道:“京城这么大,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一面安慰着黛玉:“姑娘别着急,等这里安顿好了,我亲自去镖局告诉林大哥便是了,这样他也好安心了!”
黛玉颔首:“也好,方才从镇远镖局门前经过,还想着亲自去问一下呢!”紫鹃眼神一闪关切地问道:“听紫姑讲,王爷带姑娘去探监了?宝玉他们,怎么样?”同黛玉一样,紫鹃心里也担忧不已。
黛玉微微喟叹道:“方才去了牢狱,也不知上面会如何处置,王爷也不清楚,只好再看看罢!看来是罪责不轻,平常人是不允许去探视的,王爷是看在旧情上才!”
紫鹃点点头,杏眸一转宽慰着黛玉:“当初宝玉和北静王相交一场,想不到这位王爷还挺重情义的,我看那位叫紫姑的为人也很好!”一面打量着黛玉笑道:“姑娘的气色比先红润了不少,想来姑娘在这里还是很不错的吧,真让人欣慰!”
黛玉淡然一笑:“紫鹃,这里再好,也不是久留之地啊,我们终究是客!”或许,连客人也算不上罢。
紫鹃见其神色黯然,便知她性子敏感,况方才又探监回来,想必心情不舒,忙道:“我看紫姑挺热心的,而且王爷还命人接我过来侍候姑娘。姑娘且不管了,咱先在这里住下再说。反正,以后我再也不和姑娘分开了,姑娘到哪,我也到哪!”
一面拉了黛玉的手,脸上一片忧戚:“姑娘不知道,自姑娘出事后,我不知道姑娘是生是死,那一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姑娘若再有下次,紫鹃也跟了你去了!”
话出口方觉失言,于是呸呸呸地骂着自己:“真是乌鸦嘴!”
黛玉倒笑了,水眸微润,心里一片温暖,亦不由对水溶生出丝丝感激。
黄昏时分,天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细密如丝,缠缠绵绵。
一身黑衣的郁桢,此时正向水溶禀告着自己这一段时间来的发现。水溶负手立于窗前,听着外面沙沙的雨声,脸色说不出的严峻。旁边柳晏的脸色同样看不出半丝表情。
郁桢最后道:“王爷,卑职掌握的便是这些!”水溶脸色慢慢地缓和,一眯黑瞳:“很好,下去罢!”郁桢脸色一闪:“王爷,关于秦可卿的死因,卑职还有另外的发现!”
柳晏似乎了然,笃定地问道:“郁桢去了铁槛寺?”郁桢微微一愣:“先生神机妙算!”
说着禀告道:“铁槛寺是贾家的家庙,秦可卿的干女儿宝珠自她去世后一直住在庙里,贾府虽获罪,但家庙并未被查封。据宝珠讲,她的主人秦可卿与宁府的贾珍这公媳二人竟然!”一面将详细的情形说了。
水溶黑瞳一眯,眸底似有火星迸射,手紧紧地捏着椅背一角,显然有些怒意。柳晏见状向郁桢一摆手,郁桢见水溶脸色不对忙一抱拳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