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年,部族的人们沸腾了,说是有一个京城里的皇子要到我们部族来生活,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可是,当那皇子到达我们部族时,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个皇子竟是被皇帝流放到我们部族来的。从此,人们的脸上不再有微笑,当他们看见那个皇子时,虽然面上毕恭毕敬,实际上却并不尊重他。”
“君儿照旧为我拿食物,却在一天晚上,被那个皇子察觉到了,那一晚,是我第一次见到无痕哥哥,当我看见他时,竟然有着惺惺相惜的感觉。他看我的眸中虽然淡漠一片,但是,我从他的眼底探出了他的想法,他在感叹,他与我竟是同一类人。无痕哥哥将我救了出去,部族的人们表面上虽然不敢说些什么,但是,私底下时常会派人来刺杀于我,说我已经见了天颜,非死不可,否则,天下会有大的动乱。而无痕哥哥,一次又一次地保护着我,起初,他的武功不怎么样,每次为了保护我,都会留下疤痕,最重的一次就是,那日他受到朝廷之人的追杀而我又遭受部族人的追杀,双重追杀之下,他的脸上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那口子深邃而可怖,完全损毁了他俊美的容颜,可是,坚强的他却说那口子不算什么。”
“在岁月的流逝中,我,无痕哥哥与君儿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而君儿与无痕哥哥更是情投意合,只可惜,耶律旭日却强抢君儿,让无痕哥哥与君儿不能长相厮守。”
月晨曦喋喋不休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且越说越激动,广袖舒卷,纤白的手已经紧握在了一起,眸底的利光仿似即刻就想将耶律旭日撕成碎片一般。
山洞之中的气压渐渐高声,压得吴芷静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看着月晨曦阴晴难定的脸庞,实在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对于他的话,她当然是有质疑的,他说月思君与水无痕两情相悦,可是,水无痕却明确地告诉她,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月思君,她应该相信谁?
月晨曦松开抓住吴芷静乌丝的手,眼眸微眯叹道:“不过……蝴蝶佛牌已经在我的手上了,君儿马上就会醒过来了,待她醒过来后就会成为无痕哥哥的妻子,而你……”月晨曦头一转冷眸看着吴芷静:“而你,将什么也不是了。”
吴芷静闻言,眼眸一眯问道:“你知道如何使用蝴蝶佛牌?”
月晨曦像似听见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他微微扬首笑得明媚若灿阳:“我当然知道,这是无痕哥哥告诉我的。”
吴芷静的心顷刻间沉至谷底,仿似有人从头顶灌了一桶冰水一般,从头凉至脚心,原来,在那样的亲密接触之后,水无痕都能说出谎言,这样的人是不是太过阴沉,着实让她胆寒一片。
此时的她应该如何,该笑还是该哭?为了那样的男子,值得么?
做过的事情,她不会后悔,只是未来,她将不会信任任何人。
月晨曦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刀身在洁白的光束下显得明亮异常,她攫住吴芷静的手,将刀口放至吴芷静的手腕处。
吴芷静见状拼力朝后挣脱,素白之手已经被月晨曦抓红,月晨曦通透的眸中滑过丝丝痛苦之色,快得让吴芷静以为那是错觉,他手一扬再次在吴芷静的背部打了一拳,吴芷静一低头,一口鲜血全然吐在了月晨曦洁白的衣衫之上,血花朵朵,似绽放于枝头的妖艳红梅,冷冽而孤傲。
“你不要怪我,在君儿与你之间,我定然只能选择前者。”月晨曦轻轻在吴芷静耳畔留下此话。
随后,手起刀落,在吴芷静的手腕上割了一条血口。
他压低吴芷静的手腕,用掌力挤压着手腕,血滴一股股地流了出来,朝下滴落而去。
不知是不是发生了错觉,吴芷静一点也不觉得手疼,她俯首朝下看去,却见那蝴蝶佛牌静静地躺在地上,正接受着血液的洗礼,一点一滴的血渍在滴入蝴蝶佛牌上时,竟然奇迹般的融了进去,本是灰褐色的佛牌一点点的变红。
原来,需要用她的血来祭奠还有这一层意思。那夜,她在皇宫受伤后,是水无痕为她包扎的伤口,血染地图,地图之上的路线显现,水无痕定是一早就知道这事的,他之所以与她一起前往宁川岛,是不想让她逃脱,因为,他需要用她的血来祭奠佛牌,如此,才能拯救他心爱的女子。
他对月思君可谓一往情深啊,只是,可笑的她,竟然在他一次次的患难与共后,不但交出了自己的身体,还奉上了自己的那一颗心。
一颗真心,对水无痕来说,应当什么都不是吧!
她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抓握地上的蝴蝶佛牌,却被月晨曦无情地挡了回去。
“不要逼我杀了你!”
吴芷静双手挣脱,怒笑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任人宰割!”
说罢,竟是聚集了全身的力气抽身而去,忍着胸口剧痛,抬手给了月晨曦一拳,那一拳正中月晨曦的眼睛,月晨曦只觉眼睛剧烈疼痛起来,胀痛伴随着黑暗侵袭着他。
他的好脾气似乎已经用完,他抛掉手中的小刀,双手拽住吴芷静的青丝,带着她的头就往地上撞。
“怦……”
吴芷静的头部与地面发生强烈撞击,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额头之上流出一汩血渍,殷红似罂粟。
月晨曦握住吴芷静的手再次按压起来,将她的血一滴滴渗入至蝴蝶佛牌之上。
那蝴蝶佛牌似一只不知餍足的兽一般,努力吞噬着吴芷静的鲜血,蝴蝶佛牌一寸一寸被染红,而吴芷静的血静静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