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一剑快要刺入吴芷静的胸口,却见眼前白影一闪,一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硬生生地接了那一剑。
生铁没入胸口,蓝子湛不禁颦起眉头,俊俏的脸庞随之扭曲起来。
吴芷静见状惊呼道:“子湛!”
蓝子湛手握铁剑迅速往外一拔,白色的衣服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颜色,他不理身上的疼痛,随后朝海盗头子打了过去,吴芷静惊呆半晌后也追随而去。
“老大,事成了,撤!”在海盗头子与蓝子湛过招时,一名海盗远远叫道。
那海盗头子闻言,狠狠瞪了吴芷静一眼,吼道:“臭娘儿们,别让老子再见到你!”吼罢,迅速朝船边跑去。
吴芷静与蓝子湛追将而去,那海盗头子跑至船边飞身直入海中,蓝色的海水泛起一阵白浪后又恢复了该有的平静。尔后,那艘巨大的黑色海盗船就似来时一般沉没进了海底,进而消失无踪,海面深邃了一阵子以后又变成了湛蓝之色,像是从未出现过任何事情一般。
吴芷静愣愣地盯着海面,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这个海盗怎么知道她是女人?她的易容术当真差成这样么?
直到身边传来:“啊……”地一声轻呼,吴芷静方才转回思绪,方才想起蓝子湛好似为她受了剑伤。
“子湛,你怎样了?”吴芷静转眸放柔了声音轻声问道身旁的男子。
蓝子湛闻言,好看的俊眉拧成一团,捂住胸口痛苦道:“还好……”
吴芷静看他微微泛白的嘴唇,以及已被血渍染红的大片衣襟,心下升起愧疚之意,她扶住他的胳膊说道:“我去找点伤药为你上药,你且忍着点。”
蓝子湛趁机身子一软,将头靠在了吴芷静的肩上无力地点头道:“好的。”
吴芷静因着蓝子湛的动作,本能地想要抬手将他推开,但是,看在他为她受伤的份上,抬起的手最终僵在了空中。
可是,通过观远镜看去的水无痕哪里知道吴芷静是想推开他,从他的角度看出去,吴芷静分明就是在抚摸蓝子湛的头,让他安静地靠在她的怀中。
“怦……”
水无痕再次扔掉手中的观远镜,怒道:“睿扬,父皇的人怎地还没有到?”
这个水无澜怎地如此难缠,他做什么一直缠着他的皇嫂?他究竟想干什么?
睿扬俯身拾起观远镜,还好这个观远镜是青铜制成的,镜片也是不容易破碎的千年白水晶,不然,被王爷扔这么些次,迟早蜡炬成灰。他握住观远镜颔首回道:“属下早在出港时便发出了消息,皇上的人不日就该到达了。”
“哼!”水无痕气得一掀袍离开了甲板回舱而去。
这边,吴芷静扶着蓝子湛进了船舱,将他安置在床榻上后便回房去拿伤药。上次水无痕给她的伤药她还没有用完,那些伤药效果特别好,她离开王府时便一并带上了。
吴芷静拿了伤药便回到了蓝子湛的房间,此时,蓝子湛正闭着眼睛,唇上的颜色比方才好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些泛白,俊挺的额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吴芷静心中再次愧疚起来,水无澜自小锦衣玉食,当是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吧。
她坐在床边,床榻凹陷,蓝子湛缓缓睁开眼来,俊俏的眸中皆是吴芷静的影子。
“你自己能上么?”吴芷静将伤药拿至蓝子湛跟前问道。
蓝子湛唇角一撇,说道:“我为你受了伤,你竟然让我自己上药?”他捂住胸口上的剑伤敛眉道:“这里……很痛呢。”
吴芷静没好气地眨了眨眼睛,全当他是个孩子,遂抬手为他取下腰带,再撤开衣襟。蓝子湛结实的胸膛露了出来,吴芷静垂眸认真地为蓝子湛上起药来,动作细腻而温柔。
清凉的伤药甫一沾身,蓝子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吴芷静见他握紧了双拳,抬眸问道:“你忍一忍,这个伤药很好的。”
“你一个女子,怎会带着武器和伤药?你是准备随时战斗和受伤的么?”蓝子湛看着吴芷静长而浓密的睫毛,悠悠问了出来。
吴芷静上伤药的手随之顿了顿,她的易容术莫非差到这般地步了么?以至于连那些海盗都能看出来,更遑论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蓝子湛呢?
既然已经看出,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吴芷静笑道:“人在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多带点防身的东西和伤药以做到有备无患。”
蓝子湛轩眉一扬跟着问道:“你手上的那个武器叫什么?何以我从未见过?”
吴芷静继续上药,她盯着蓝子湛那血肉翻腾的伤口慢慢说道:“那个叫做霹雳弹,你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又何止这一样?”
此言一出,蓝子湛竟然抬起身子用手握住吴芷静柔软的小手,他激动道:“既然我很多都没见过,那我就一直跟着你,看遍这世上所有新奇的事物!”
入冬以来,吴芷静的手时常都是凉的,而蓝子湛的手温暖的而厚实,猛一被他握住,温暖之感传遍了心窝。短短一句话便道出了一个深重的承诺,吴芷静顿了顿,旋即缓缓抽出手,说道:“人生哪有不散筵席?到了陆地,我们就各走各的吧!”
蓝子湛不理伤口的疼痛,再次欺身抓住了吴芷静的手,开始不讲道理起来:“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
“你……”吴芷静眼眸一瞪,略显诧异,这个世上怎会有这般不讲道理的男人?
正待二人僵持之际,房间外的通道内传出一阵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