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吴芷静上好药后,又给她吃了一些安神的药后便带着那份东西去了书房。
“燕扬,你来看看这是何物?”书房之中,水无痕挑高了烛火,拿着那份染血之物对燕扬说道。
燕扬凑近跟前看后惊诧道:“王爷,这可是那份藏于水北天南中的羊皮地图?”
“正是!”
燕扬用手指了指那羊皮卷疑惑道:“可是……可是那地图不是空白的么?何以现在可以看清上面的地形图?”
水无痕看了一眼燕扬后回道:“本王想,应该是吴芷静的血让地图显现了出来。”
燕扬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道:“她的血?难怪巫师说要等的人是她,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水无痕拿起手中羊皮卷细细看来,他指着羊皮卷上的地图对燕扬说道:“照这份地图显示,那蝴蝶佛牌隐藏在西海一座小岛之上,图上画了一座寺庙,本王猜想,那佛牌定然在这座寺庙之中。”
“那我们是否需要立即出海去这座小岛?”
水无痕闻言抬眸看了看燕扬,凤眸中的神情讳莫如深,他顿了顿后缓缓说道:“再等些日子吧。”
“是。”燕扬闻言回应一声后便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
水无痕在书房静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回到了寝居,他盯着吴芷静熟睡的容颜与苍白的唇瓣愣愣发神,良久后终将那张血染的羊皮卷放入了吴芷静的怀中。
是谁,用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着她的容颜?
是谁,用温润的玉瓷将那苦涩的药汁送入她的口中?
她有多少年没喝中药了?她的工作高危,受伤在所难免,只不过,她每一次都不愿意喝那苦涩的中药。上一次还是爸爸喂她吃的中药,想起渐渐年迈的爸爸,想起他鬓边的白发,泪水在不经意中攒满眼眶,却终究因着倔强而生生逼退了。
“爸爸……”她灵魂脱位,不知现代的她究竟如何了。
如果她死了,妈妈她会哭得肝肠寸断么?
“妈……”
吴芷静的意识时而混沌时而清晰,但是,无论她是否清醒她却依旧能感受到身边人的那抹浓浓的忧伤,那不是爸爸的味道。
那是谁,她,知道。
他的忧伤因何而起?是因为她当着他的面救了另一名男子,还是因为无名小岛上那幅画的主人?
为何直到夜宴之后,直到水无痕用仇恨的目光看向耶律旭日时,她才深刻地认识到,神秘小岛上的那幅画竟是出自女子之手,那样娟秀的字体,她早该猜出来的啊,凭栏远眺,对月思君,倾述着潺潺的相思之情。
月晨曦将那幅画送给她,竟是这样的寓意,他是想告诉她,水无痕爱的是另一名女子,那名叫做月思君的女子,而她永远也不能走进水无痕的心。
月晨曦生长于北疆,月思君应当也是北疆之人,北疆与北漠国临近,以前,在水无痕没有平息北疆动乱之时,北疆部族为了牛羊马匹不被北漠国人抢走,时常会将部族中的少女献给耶律旭日。
是耶律旭日夺走了他心中所爱,所以才那般仇恨于耶律旭日么?所以才会去平息北疆动乱?所以才会拒绝娶耶律晚晴为妃?
她的猜测是对的么?
可是……就算猜对了,这一切的一切又与她何干?
吴芷静猛然间幡然醒悟,她遽然睁眼,却在不期然中对上了那一双深邃的凤眸。
水无痕的大掌正欲拂掉挂在她眼角的那一颗隐藏于内的泪珠,谁知,却在伸手的刹那对上了她清澈的眼眸。
“你……”手忽然间僵在了原处,不愿收回,却又不肯上前,怔愣良久后终于脱口说道:“你醒了。”
吴芷静似乎不能聚焦,无神的双眸愣愣盯着水无痕,在现代,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却不是情爱傻瓜,她知道水无痕或许有一点点喜欢她,不然,他不会那般在意她的生命,不过,也仅此而已。
吴芷静看了看水无痕,她一脸平淡地回道:“恩,我要回静逸轩。”
水无痕闻言,眸中略过浅痛,须臾,垂眸,说道:“好。”
直到莲儿的敲门声响起时,怔愣中的两人方才回过神。莲儿进门后朝水无痕欠身道:“奴婢见过姑爷。”
水无痕手一挥,说道:“这里是伤药,回去后记得按时为你家小姐换药。”
莲儿接过药盒,遂扶着吴芷静离开了松风轩。水无痕静默地盯着吴芷静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背影消散于风中。
回到静逸轩后,吴芷静将莲儿手中的药盒直接没收了,她关上房门自己换起药来。
待她脱掉衣服时,那张放置在她怀中的羊皮卷滑落而出,她惊悚地盯着那张已被她的鲜血染红的羊皮卷。
吴芷静的手敷上那张软软的羊皮,惊叹道:“原来,梦境中那人说的需要用我的血来祭奠是这层意思。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想不到,这次受伤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
说起受伤,吴芷静的双眸忽然一滞,此次的剑伤刚巧又在胸口,她的伤口已然包好,这府中,除了水无痕以外不可能是别人包扎的,水无痕也看见这张羊皮卷了么?
吴芷静深思一会儿后,迅速换好药,随后命莲儿拿来纸和墨,将羊皮卷上的地图临摹了一份,她对这个大陆不熟,她需要询问才能知道地图上画的是什么地方。
养伤的日子格外清静,水无痕给的药效力非常的好,寒子夜在刺伤时已经收了力道,是以,吴芷静的伤口没过多日便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