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芷静狮吼完后方才发觉屋内弥漫着氤氲雾气,穿过重重烟雾但见一裸男立在了浴桶之外,虽然隔着雾气,但是轮廓还是能够看清的,只见那男子披散着黑发,发梢上还有水滴顺着他健美的身躯朝下淌去。
吴芷静一瞬间瞪直了眼,她全然没有料到有人会在晌午时沐浴,房中的承扬更是吓得一把抓过澡巾迅速挡住了重要部位,他眉头一拧喝道:“你在干什么?”这个女人为何这般粗鲁,她在进入别人房间时都不懂得要先敲门么?
吴芷静神思一转,说道:“你把莲儿藏到哪里去了?”
承扬厌恶道:“不知道!”随后行至屏风后开始穿衣服。
吴芷静见承扬掩身进了屏风,她便登堂入室追问道:“你最好将莲儿交还给我,如若她少了一根头发,小心我将你这里夷为平地。”
“你连自己的婢女都照看不好,还想将我这里夷为平地?”承扬披上浴袍闪身出了屏风,他俊眉一扬讥讽出声。
承扬的浴袍是紫色丝绸织成,顺滑的丝绸将他健美的身躯装点得十分诱人,胸前一块精壮的肌肤在浴袍下若隐若现,修长的腿也显露了出来,此情此景看得吴芷静只觉尴尬难耐,心中不禁燥热一片。还好脸上有面具挡着,虽然那面具十分之薄,但是终归能挡住一些红晕的。
吴芷静眼眸一眯,听承扬话中的语气似乎真的不知道莲儿在哪里,现下,找莲儿最为要紧,她扔下一句话:“你最好不要撒谎,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愤愤地掀袍转身而去。
承扬撇了撇嘴开始思索吴芷静的话,修长的手指在下颚摩挲起来,莲儿怎么会失踪呢?这究竟是吴芷静的把戏还是事实?
吴芷静将除了禁地以外的整个王府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莲儿,心急如焚的她最终擅闯了禁地。
那一片禁地坐落在王府的西面,靠近水无痕居住的松风轩。
吴芷静一路朝禁地行去,发现门口居然没有人守卫,她越过门庭穿过一条狭长的甬道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只见眼前碧波荡漾,乃是一池湖水,湖面烟波浩渺,湖岸树木苍翠葱茏,站在湖岸边遥遥望去,但见湖心中有一处小岛,小岛上临立着一排房子,灰墙黛瓦,掩映在万千绿意之中,似有江南小镇的感觉。
吴芷静在湖边找到一个竹筏,她上得竹筏后用竹竿划水朝湖心小岛而去。
到得小岛后,吴芷静沿着林荫小道朝小屋行去,小屋的门没有上锁,吴芷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内的陈设十分考究,皆是用上等的紫檀木制成,大厅与内室屏隔之处的镂空木架上陈放着各类饰品,皆是玉制品,看着晶莹剔透,当是价值不菲的。
“这里是谁的居所?”吴芷静不禁低喃出声:“家具上面都是一层不染的,显然时常有人来这里。”
吴芷静思索之际抬首四处寻望,透过镂空屏风,她在见到内室墙壁上的那一幅画时瞪住了眼眸,她穿过屏风朝内行去,停立在了那幅画的面前。
这幅画与月晨曦送与她的那幅画竟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这幅画已经有些泛黄了,并且,画的右边还多了一行娟秀的簪花小楷。
“风轻云淡水无痕,海角天涯月思君。”吴芷静将那一行字读了出来。
这句话什么意思?如果按照古人诗词对仗来说,水无痕对应的是人名的话,那么月思君是否应该也是一个人的名字?
正当吴芷静思索之时,风中传来了一阵细细的哀婉之音,非笛非箫。乐中透着浓浓的伤感之意,似在倾诉一段悲戚的过往,似在无声的忏悔,又似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声音呜咽泣鸣,让人听之都觉悲从中来。
究竟是谁在阳光明媚的日子吹奏着这般忧伤的曲调?
吴芷静转身行出房外循声而去。她绕过石径小道,穿过一片竹林,眼神最终定格在了花园深处那一颗参天榕树之上。只见,枝繁叶茂的榕树中隐藏着一抹白色的身影,那白色的身影斜躺在枝干上,手上拿着一片树叶在唇边轻轻吹奏着。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冰王水无痕!
待吴芷静看清是谁后,心中犹怜陡然消失,气息不畅,遂转身离去。
“什么人?”吴芷静刚刚跨出一步便听水无痕低沉的声音从风中疾驰而来,向她逼近,声音中的怒意显而易见。
转瞬间,白色光束一闪,水无痕已然站立在了吴芷静的身前。
醇醇的酒香于风中飘洒而至,吴芷静不禁心生诧异,抬眸望去,但见水无痕深邃的凤眸中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英俊的脸上竟是染上了两抹淡淡的红晕,这人好生奇怪,白日里,竟然一个人躺在树上买醉?
待水无痕看清吴芷静的面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旋即便被寒冷所替代,他开口,话语中皆是冰寒之意:“你不知道这里是王府禁地么?出去!”
吴芷静并未因为他寒冷的话语而心生胆怯,她一脸淡然地回道:“待我将这里寻遍以后自然会出去。”
水无痕凤眸一眯,紧紧盯着吴芷静,薄唇轻启,声音比之前的更加寒冷:“本王再说一遍,出去!”
吴芷静头一扬,不再理会水无痕,而是径自朝花园深处行去,前院她已经找过了,后院还没有找,今日,无论如何,她也要将这个神秘的小岛寻遍!
水无痕压低声音厉喝起来:“不要逼本王对你出手!”旋即脚步轻移,身影似微波晃动,拦住了吴芷静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