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边矗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月色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有些说不出的萧瑟与孤寂,如同夜一般的墨发随意的束于身后。他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浮光跃金,涛声阵阵。
“睿扬,还是没有人来寻那地图么?”白衣男子出口的话中显出淡淡的惆怅。
白衣男子身后站立着另一名男子,他身穿蓝色衣衫,闻言遂回道:“回禀王爷,还没有。”
“巫师说,差不多是这些天了,可是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白衣男子转身看向睿扬,凤眸中映着一抹淡淡的忧愁,似黑纱拢于洁白的月色之上。
话音刚落,院中石阶高处的八角亭上挂着的紫色风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王爷,有人闯进府中了。”睿扬看了看那紫色风铃,眼眸一眯朝白衣男子说道。
白衣男子眸色一沉,道:“换装去会会。”
说罢,与那蓝衣男子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刻钟前,吴芷静身穿夜行服,带着蒙面布巾,背着前些天精心制造的精良武器站在了这座无名府邸的前面。虚空大师曾告诉她,凌霄宫的东西从不借与外人看,是以,想要看那地图便只能用一种方法了,那就是偷看!
她望着那高高的院墙,从身后的自制背囊里取出铁爪,随后朝院墙上方一抛,让那铁爪紧紧地扣住瓦墙,她拉了拉铁丝顺着墙面朝上爬去,待她轻巧上得院墙后便将铁爪收了起来。她沿着院墙朝里行去,每每看见阁楼时便俯身看一下牌匾,她一路寻找而去,府内的建筑物随之增高,当她到达一处有六层高的阁楼时,她俯首一看,发现此阁楼的前方有一座府门,那府门的结构颜色形状与她那日梦境中的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果然是这里。”
吴芷静从背囊之中取出小型自制降落伞,她一拉环扣,黑色的降落伞若展翅的黑鹰一般在空中迅速膨胀开来,此情此景看得另一座屋檐之上的人不禁瞪大了眼眸,一双凤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那是何物?”他不禁低低喟叹起来。
吴芷静手持降落伞,跃下阁楼,降落伞兜住了风势,飘飘洒洒地往下坠去。
月色中,那飘然而落的黑色身影似从天而降的黑翼天使,月光穿透薄薄的降落伞,在吴芷静娇弱的黑影上洒下了一层迷人的银辉。
吴芷静落地之后便迅速收好降落伞,待她刚要起步走入水北天南时,却听风中传来了一阵优雅的琴声。
淙淙琴声,似山间清灵的泉水拍打着礁石,似林间秀丽的黄莺在歌咏着世间繁华,似田间游弋的香蒲在风中摇曳而舞。那琴音似幽灵一般摄入了吴芷静的心魂,让她仿似如置梦境之中。
她灵眸一瞪低声暗忖道:“催眠术!”
以前她在警局时,有时会用催眠术让犯罪嫌疑人说出事实,想不到今夜她却成了那被催眠之人。她努力集中自己的意念,让自己不要去想那琴音之中为她铺陈好的景致。一旦意念偏差,她就会坠入幻梦之中。
“你到水北天南来所谓何事?”一阵低沉磁性的嗓音伴随着琴音传入吴芷静的耳中。
这声音太过暗哑低沉,仿似那游走于地狱之中的暗使,让吴芷静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为了集中意念,她的额上已然出现一层细密的汗珠,灵魂思想与那琴声在做着殊死搏斗,脑中时而呈现浩瀚的大海,时而呈现荒芜的旷野,时而呈现密集的森林,时而呈现深壑的山谷。
良久之后,她猛一甩头,逃离幻境朝那弹琴之人低声喝道:“借件东西一看,看后自当奉还。”
此声一出,琴声戛然而止,风中一阵幽兰之香传来,吴芷静再次凝眸之际便见一身穿黑衣的男子持琴立在了她的身前。
黑衣男子墨发飞扬,挺拔的身姿刚好拢于月色之下,他脸上带着半面银质面具,深邃的眼眸隐藏在了面具的阴影之下,吴芷静看不清楚他的容颜,只能借着月光看清他的薄唇。常言道,薄唇的男子最是寡情,看此人这冷冷的姿态便可推知一二。
这个男人竟然会催眠术,想必他的武功也是奇高的吧。
吴芷静观察的同时黑衣男子也在观察她,黑衣男子的眸中明显有着惊诧,只是面具挡住了他的眼让吴芷静无法分辨而已,他惊诧的是身前这个人竟然可以破解他的九幽摄魂术,这实在太让他难以置信了。
令他震惊的是,这个人竟然还是一个女子。虽然此刻她身着黑衣,脸上也带了蒙面布巾,但是从她娇小的身材来看定是女子错不了。
“阁下带着如此多的行囊来我府上,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么?”暗哑的声音缓缓传来,话中竟有讥诮之意。
吴芷静因为做惯特警的缘故,每次出任务时都会装上任何可用的武器,一个警察,如果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能保护好又怎能保护好他人呢?
“在下深夜到访确实有些唐突了,既然已经打扰到了阁下,不知阁下可否让在下进水北天南中一叙。”吴芷静为避免泄露身份,她压低声音沉沉说道。
黑衣男子闻言悠悠说道:“如若姑娘愿意让在下一睹芳容,在下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吴芷静银牙暗咬,想不到这个黑衣男子竟然是个登徒子,如若她愿意以面示人又何必带这黑色布巾?他这分明就是有意戏弄于她!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再与他多话,直接闯进去得了。
脚下步伐轻移,吴芷静想从黑衣男子的身旁进入水北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