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沐云一恢复呼吸便哇哇吐了起来,而在她旁边的莫沫首当其冲地遭殃,一滩黑水全数喷泄在她雪白的裙裾上,那腥臭弥漫开来,莫沫也跟着不停地做起了干呕。她嘴里还有那苦苦的药味……
沐云吐了一会稍微停歇了下来,但立马又突然痛苦地皱起眉头,虚弱而又急促地唤道,“丝雅,带我出去,快!”
“夫人?您刚醒来还是先歇会吧!”丝雅有些疑惑,但看到沐云苍白的脸,有丝不忍地劝说着。
“快点带她出去,别让她拉在里面!”莫沫好不容易止住了干呕,有点气急败坏地吼着丝雅。她已经觉得够恶心了,要是沐云一下子拉在这里,她绝对吐出来了。
听到这话当下丝雅也不敢怠慢了,赶紧扶着沐云出去了。
蓝逸之挑挑眉看着这一幕,反应过来莫沫是故意加重了药量让他娘上吐下泻来着。端过让人准备的清水让莫沫漱口,一边帮她顺着气,“娘子真是博闻强识啊,不过你这么整娘,可不好!”
“哼,这样是让她清毒清的彻底点,曼陀罗的药性留在身体里总是不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莫沫漱了漱口,不满地用衣袖狠狠擦了擦嘴,虽然她是有想整她,但这确实是清毒的最好办法,只不过是一举两得而已,反正是死不了人的!
“谢谢你,丫头!”蓝逸之也不嫌莫沫身上污渍脏东西一大堆,一把把她揽进怀里。莫沫倒是好,直接狠狠吸着他身上的兰花香来平复那蠢蠢欲动的胃。
于是,屋里只剩下了相拥的两道身影,和一声若有似无的飘渺语,“狼一只,你们惹了谁啊?有人要杀你吗?”
沐云上吐下泻折腾了一晚上,愣是没虚脱掉,把蓝澄心疼得没一掌拍死他自己,竟然没保护好她!莫沫对于蓝澄的反应有些讶然。她倒没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冰冷死板的蓝澄在看到沐云那模样会惊慌到不知所措,还一晚上抱着沐云在茅房进进出出。
莫沫算是彻底服了,内敛的男人,一旦爱起来更是彻心彻肺。看着沐云依赖蓝澄的模样莫沫再一次感慨,再强悍的女人也希望脆弱的时候能窝在可以依靠的肩膀里。
沐云听说莫沫救她的大概,脸色更为不好看,但却以修养身体之名,继续让莫沫当天下第一庄的主母,甚至还把丝雅给她当助手了。她不得不承认,这十几天里莫沫确实把天下第一庄管理得井井有序,虽然她几乎什么事都没做,只是每天晚上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听听报告而已。
有了丝雅,她就真彻彻底底当起了甩手掌柜。又开始带着墨游荡于大街小巷。
夏日已经慢慢在消溺着轨迹,秋的气息开始飘荡在空气里,落叶翻飞……
大白天的,莫沫一把踹开了静悄悄的“花前月下”的大门,气势汹汹地叉着腰,好一幅泼妇骂街模样,“你爷爷的水忧心,给我滚出来!”
莫沫从前厅一直叫嚷到后院,吵得人家劳累一晚的姑娘不得安睡,纷纷探出发丝凌乱的头颅,有些惨败的面容上挂着两颗大大的黑眼圈,看得莫沫条件反射地后退三步,“哇靠,比贞子还经典!”
那老鸨杨妈妈看到莫沫,眼底快速划过一道痕迹,但随即陪上一脸的媚笑,卸完妆的脸庞一排排的水波纹荡漾着,扭着肥硕的腰肢,摇摇摆摆走过来,用腰部那一圈圈的肥肉撞了一下莫沫,“哎呦,我的莫公子啊,这么猴急呢!大白天的,咱花前月下还没开门呀!”
莫沫挑了挑眉瞟了杨妈妈一眼,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身体后退了一步,手一挥,“你们继续休息去,叫水忧心出来就好!有本事告密现在就别给我躲着!”说完一只脚粗鲁地踏上旁边的椅子。一定是她给蓝逸之告的密,除了她不做第二人想,害她差一点被蓝逸之吃干抹尽了。
杨妈妈一脸为难地继续涎着老脸跟着莫沫往水忧心的房间去,想拖住她前进的步伐又不敢,只能再次无奈地出声,“咱水忧心姑娘今天实在不方便见客,莫公子改日再来,一定让水忧心专门相陪如何?”
水舞心也被吵闹吸引了出来,盈盈走了出来,一步一生娇,看到莫沫一脸愤怒的模样有些讶异。自从知道莫沫是女儿身之后,水舞心倒是和莫沫相谈甚欢,从此交心。除了水忧心,她甚少能找得到聊得来的朋友,莫沫是第一个!
“莫沫,这是怎么了?”水舞心看到杨妈妈那为难的模样不禁过来帮她解围,杨妈妈虽然贪财,但平日待她甚好。这两天她也没见着水忧心,杨妈妈说她身体不适,所以休息两天,但禁止任何人去探望。她也甚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疑惑,但杨妈妈眼底的为难水舞心却看得真切,能让杨妈妈露出这种表情,怕是事情不简单。水舞心轻轻扯动了唇角,柔柔开启了朱唇,“水忧心这两天真是身体不舒服,莫沫要找她算账也得改天呀,我们去外面玩吧。”
君灏包下她一个月,所以这一个月之内,她是自由不受约束的。君灏包下她却不常出现,每次出现绝对是和君祈夏之昀一起,但只是听她弹琴,莫沫说他们是黄金铁三角。想起君祈那俊朗刚毅的脸庞,霸道的气息,水舞心的嫣红的唇角弯得更甚,还带着一丝的娇羞。
莫沫听到水忧心真的生病了,愤怒的脸庞瞬间转为一股深深的担忧。水舞心不会骗她!但若是一般的生病,水忧心不可能让她吵这么久还不出现,绝对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