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肉体与木质地板亲密接触的声音在嘈杂之中响起,那个招魂幡倒是直直往外飞去,越过窗口消失在视线之中,想必真是招魂去了。
寂静,瞬间无比的寂静……
哄堂,瞬间震天的哄堂……
莫沫也笑得东倒西歪,下巴都要脱臼了,那赛神仙狗爬地的样子还真标准,他就是看前看后看上看下不看脚底,那一滩水渍在这光滑的地板,一脚下去还不滑倒!
“赛神仙,断人前程,先测自己吉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是一步一步来的呢!”莫沫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花。
“你!”赛神仙羞愤难当地站起来,“小子,别太嚣张了!”
“嚣张,也得有嚣张的资本!”莫沫挑衅地迎着他的视线,想从她身上赚走钱财,那可不仅是要有两把刷子,是要有好几把刷子!向来只有她赚别人钱的份儿!
赛神仙握了握拳,忍住过去揍她的冲动,第一次被人这么耍着玩,但看看周遭的眼神,很聪明的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那横眉怒瞪却又莫可奈何的模样,还有逃离现场时的踉跄让莫沫又不自觉大笑出声,原来她已经这么恶劣了,佛曰:罪过,罪过!
“好一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小兄弟果然有见地啊!可否结识一下?”
莫沫刚想重新动筷,便感觉这些美食全都蒙上一层阴影,一道带着略微磁性,有些性感的声音含在头顶响起。
莫沫抬头,只见两男子皆噙着笑望着她,一个郎眉星目,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立体的五官斧凿刀削般俊美,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脸上只是紧绷的神色,不过见过墨大叔那千年僵尸脸,也不会对这冰霜面太过讶异。另一个儒雅俊秀,柔和的眸光泛着点点涟漪,五官虽没有前面男子来得冷然和霸气,但那笑容如和煦春风般温暖,让人有如沐春风的舒服感,是刚才忍不住笑出声的。
这两个人,怕是不简单。
不过穿的是上好的绫罗绸缎,讲话是温文尔雅,谦谦有礼,肯定不是骗吃骗喝之士。朋友多了路好走,无妨!尤其是显赫的朋友,养着绝对不吃亏。
“所谓在家吃父母,出外靠朋友,咱同是天涯饮茶人,相逢不必曾相识!幸会幸会!”莫沫学着电视里的江湖侠士,伸手就是一抱拳,把那两个逗乐了,这模样还真滑稽。
“在下君祈,这位是我的朋友夏之昀,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君祈与夏之昀把场地移到了莫沫这桌,眼底满是激赏的眸光,从他一进门就注意着,刚刚那番话是有些嚣张,但他确实嚣张得有资本。他现在就是要招揽这种人才,要够有实力,要够狂妄。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莫沫是也!莫,是莫沫的莫;沫,也是莫沫的沫,一个有草一个有水,正好水养草,但是我不是水草!”莫沫很绕口地讲了半天,绕的君祈和夏之昀都盛满疑惑。
愣了一下,君祈立马反应过来了,脸上依旧是紧绷,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弧度,胸膛轻微抖动着,“小兄弟真是与众不同,风趣且才华横溢!刚刚那八卦之论真让在下佩服!”
“好说好说!”莫沫挑了下左眉毛深呼吸一口气,瞬时感到今天空气格外清新,心情格外舒畅,人生格外美妙,小小得意了一番便又一幅正经模样,“我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鬼见鬼呆,神见神开怀,车见车爆胎,棺材见了打开盖,衣服见了解腰带,上知天文地理,下知历史兴衰,文能审时度势,出谋划策,高瞻远瞩,指点江山,武能过关斩将,杀身成仁,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想我一代天骄,无与伦比,料事如神,智盖天下,乃千古旷世逸才也!”
“噗嗤!”夏之昀一口刚入口的上好碧螺春就这么毫无形象地喷洒出来,点点滴滴正好落在莫沫的身前的桂花鱼上,那片片的桂花如沾惹露珠一般,闪着光泽。就是莫沫的秀眉一寸一寸地弯曲,直至形成褶皱山,再皱就断层了。她刚吃了一口的桂花鱼,就这么染上别人的口水。
莫沫咬牙切齿地瞪着这表面温文尔雅,实则现在被她归为禽兽败类的夏之昀,“你的方向感就不能偏差些吗?”
“失误,失误!”夏之昀擦拭了一下嘴角挽救自己的儒雅形象,扯开嘴角,笑得很淡然,却很温暖,“小兄弟这番话,简直堪称千古绝唱!”
“千古绝唱?我现在还真想唱千古绝唱呢。孟姜女哭长城,千古绝唱谁人听;梁山伯祝英台,千古绝唱唱到今……”莫沫哀戚地唱着,为了面前那盘桂花鱼默哀超度。
君祈和夏之昀有些愕然地看着莫沫突然哀伤的情绪,话到了喉咙处又咽了下去。
“赔!”莫沫突然停止了哀号,沉淀下无比冷静的面容,用极为神圣端庄严肃的表情看着夏之昀,“赔我的一桌菜!”
莫沫的急转直下的变化,简直比四川变脸艺术还精华,愣是把两人整得呼吸不顺畅了。
“赔不赔?”莫沫已经完全无视一旁的君祈,只是定定地看着夏之昀。
“赔!”夏之昀看着莫沫有些孩子气的举动和不饶人的其实,笑吟吟地开了口。
“真的?”莫沫顿时紧绷的脸如晴雪初霁,笑容灿烂得比六月的阳光还刺眼,那是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那好,这一桌少说也十几两,再加我的精神损失费,收你五十两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