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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她想冲进去的,可脚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踏出那一步,她的身上背负着两个人的性命,如今她能做的就只有相信他,相信他会平安回来,心越跳越快,开始抽疼。

“砰!”一声枪响,紧接着爆炸了,“啊……”凄厉的惨叫声,痛彻心扉的嘶吼声传入耳中,顿时破屋子变成了火海,他始终没有从里面走出来。

站在手术室外,空洞的眼神盯着那个还亮着的灯,心好疼,好疼,就像在滴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早上他们不是还约好明天带两个孩子去游乐园的吗?

现在她最爱的人,一个在太平间,一个惊吓过度,封闭了心,一个还在抢救,为什么会这样,他承诺过要保护她一生的,他不会丢下她的,不会的。

小小永远无法忘记,他拖着小凡的尸体从火海中冲出来时,他的全身已被灼烧得焦黑不堪,脸上也被炸得面目全非,才走没几步路就倒了下来,她死拖或拖才把他们拖到安全的地方,小雪被他的样子吓得晕了过去。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离,我的离。

小小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挺过去的,就算他面目全非,留下残疾,她仍然会爱他,只求他活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灯灭了,手术室的门开了,小小望进丽然的眼里,却看见一丝绝望与无奈。“他……烧伤严重……肋骨被震碎了……碎骨插进了肺里……我尽力了,对不起,小小,你和丹去见他最后一面吧,好好送送他。”

忍住了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她走向手术台的他,脸上一曾又一层的纱布包裹着他的全身,包括他的脸都被纱布缠遍了,就像是木乃伊。“小公主……不要哭,我心疼……”他用微弱地气力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心疼就不要死……离,你答应过我的……呀爱护我一生,你还有我,还有小雪,还有他!”小小抓起圣勿离的手覆盖在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上。

他轻轻地抚了抚小小的肚子,眼底有着不舍。“对不起……小小,丹,‘影子’交给小小。”

“为什么交给我,我不要,你自己管着。”

“小小,好好照……顾孩子,和自己……我爱你……”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被握住的手反用力地掐住她。

“我也爱你。”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爱,却也是最后一次,圣勿离的眼中盛满了幸福,有些变形的嘴角微微上扬,晕开了幸福的笑容。

她吻上了那干裂的唇瓣,他的手松了气力,缓缓下落。

他走了,就这样走了,她的湿润的红唇依旧还停留在那已渐渐冰冷的唇瓣上,在眼眶里滚了很久的泪珠,扑哧扑哧地往下掉,直到那纱布都已被泪水浸透。

她强忍着所有的痛苦,可谁又能知,失去他的她已经不再完整了,幸福过的她,上天却又一次令她跌落了地狱,难道她生来就应该是无爱之人,注定得不到幸福?

他走了,就这样走了,带着小小的一颗爱他的心,就这样走了。心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割下来般疼痛,心在淌血。

紧紧地抱着他的逐渐冰冷的躯体。“你骗我,你答应过要保护我一生的,这一生还有好长,你这样走了,留下我一人面对失去的悲伤。你这样算什么?算什么……”

“我好恨,为什么我终于能把爱你说出口,第一次却是最后一次,离,你带走了我一颗心。”在一旁没有出声的丹,知道娃娃需要发泄,不然会崩溃的。

她哭了,哭地很大声,她不停地和主上的尸体说着话,仿若时间就在这刻静止一样,她的世界里除了她就只有主上。

“娃娃,别哭了,你要为宝宝保重身体。”丹轻声地劝着小小。

宝宝,对,她还有宝宝,宝宝是他留给自己最好的礼物,是他们之间爱情的证明,她不止要为自己而保重身体,更要为肚子里的宝宝保重身体,“离,我会好好照顾小雪,好好照顾宝宝,更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还记得那天所说的话,对不起,我骗了你。”爱过了,才知痛苦,失去了,才知心痛,她的心已千疮百孔了,疲惫了,是啊,从今日起她不再有心。

无爱,无心,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她的了,再也没有。

“如果有一天,我比你先死了,离,你还会记得我吗!”其实这句话真的很俗,但她真的很想问。

圣勿离眉宇之间浮现一丝阴鸷,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我不允许你比我先死。”他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仿佛不把她抱紧,随时都会失去她一般。

“我只是随便问一问,你回答我嘛。”小嘟起小嘴,在他的怀里蹭呀蹭的撒起娇来。

“我会。”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会永远记得她,永远把她刻在心上。

“可我不会,有一天,你比我先死,我会彻彻底底忘记你,让自己活得更快乐。我也希望你会这样,如果我比你先死,你就彻底忘记我,然后找个爱你,疼爱孩子们的女人,好好过。”

“傻瓜,今天你好奇怪,为什么总说这些!”

小小眼神心虚地闪了闪,她能告诉他,最近心里越来越不安吗?还是算了,“奇怪吗,只是随便问问!”杀手是个危险的职业,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生死由命,身处“影子”,他们都没权利不杀人,或者不被杀。

或者在某一天,她就莫名地被谁杀人,虽然现在她退居二线,仍然有一定的危险,他就更不用说了,亦或许是她杞人忧天了。说来说去,她和他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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