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玩性大起,我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似乎是被触动了,他紧紧地抱住我的腰身,一改往日的淡漠,动作开始狂野,意乱情迷。
一吻即罢,我乐此不彼,意犹未尽。慵懒地趴在他的胸前,我静静地聆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昏昏欲睡。
“蔚真真,昨天你看到了谁?”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唔……”在他怀中磨蹭了两下,我含含糊糊地说道:“和你长得很像的人……”
“爹竟然也来了京城……”猛地顿住了话头,他不顾我八爪鱼一般的执着,扳开了我胳膊,将我的头安放在枕上。不愿一下子失去了那温暖的依靠,我滚到床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今天可不可以睡懒觉……”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一副怨妇样。没有他靠,我靠靠我温暖的被窝也成。
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他淡淡地点了点头。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掰开了我的手。
倘若知道,这一放手,便意味着长久的别离,我想,即便是从此不再能睡懒觉,我也不会轻易松手……
我只知道,边城暴乱,八百里加急快报传来,朝堂中人心惶惶,战争一触即发;我只知道,顺德王爷受命于危难之刻,被委以重任,与其为国难忧心不已,重返朝堂的爹保定王爷即刻带领五千精兵,马不停蹄,奔赴边城;我只知道,一觉起来,我再次孤单一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虽然拼命地安慰自己,战争不会爆发,毕竟新年在即,谁还有心流连战场?可是,心中那不好的预感,无法抑制的恐慌又是从何而来?拒绝了所有人的陪伴,我漫无目的地行走于府中的每一个角落,心中却是越来越空虚。原来,我的心,早已遗失了一角,在他身上……
新的一年来临了,我又长了一岁。在本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在漫天雪花中,我轻轻地捧起一把白雪,只为再次回味双手被他握在手心的感觉。一只飞鸟从我头顶的天空飞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只是他,转眼间,我们一起竟有八年,那点点滴滴铭刻在心头的深情,恐怕是再也难以割舍了吧?
不知不觉间,我竟再次来到了那座小树林。自从上次试图让他们夫妻相见之后,曜照奚那似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娘亲就一直对我避而不见。猛然看见她将那从不离身的木琴留在了林中,我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轻轻地抚动起琴弦。清越的琴音在林中飘飘荡荡,正如我的心一般,早已飞向了那遥远的地方……
一身白衣,在白皑皑的雪林中,她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女,纵然飘逸绝尘,却是无法温暖我那颗冰冷的心。
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我缓缓起身,就要转身离去。
“你其实很有弹琴的天赋。”在我身后,她淡淡地陈述道。
微侧过头,我浅笑,没有出声。不是心甘情愿,纵然天赋再高,又有何用?只是私心里,是不是曾经希望过能有人关心和注意,所以才故意漫不经心的呢?想起曜照奚每次因我气走老师而冷冷地瞪视着我的样子,我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奚儿……他最近还好吗?”似乎迟疑了一下,她还是问了出来。
粲然一笑,我淡淡地反问她:“你还是会关心他吗?”
半响,她没有出声。有如此父母,曜照奚何尝不可怜?苦笑一声,就在我再次转身之际,她轻叹一口气,淡淡地说:“我一直在关心着奚儿,可是,我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爱他……”
说完,她抱起已铺上浅浅一层白雪的的木琴,转身离去,只留下我在这苍茫的世界,内心久久难平……
少了曜照奚的顺德王府不再让我留恋,而往日那些自以为是的所谓的限制与束缚似乎也在一夜间失去了其存在的立场。作为王府目前唯一的主人,接踵而来的大小事件无不让我焦头烂额。无所事事的在大街上晃荡了几天,每次一回府接触到老管家忧心忡忡的眼神,本无心也无力的我,却始终还是无法坐视不理,心事重重地进入了那充满着过往回忆的书房。翻开书桌上那堆厚厚的账簿与来函,我开始一一处理。
夜深人静,无神地看着那摇曳的灯火,我久久不动。
轻轻的叩门声。抬头凝眸一看,小三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王妃,先去休息吧!明天再处理也行。”小三关切地看着我,细心地斟上了一杯茶。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埋首书堆。
“王妃,你很久没去司农部了,明天要去看看吗?”
迷迷糊糊中,我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被拖着走进司农部,我不由得傻了眼。只见大厅中人声沸腾,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见我进来,张大人立马迎了上来,笑着说道:“蔚姑娘,你总算是来了!快过来,老夫为你引见几个人,相信一定会令你惊喜不已!”
还没等我缓过神,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张大人,这位漂亮的蔚姑娘一定就是你常跟我们提到的那位吧!蔚姑娘,我们现在对你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你铺在我们房前的那块布可是让我输了整整五两银子呢!”
他一说完,其他的人全都大笑起来。不知所云的我,只能眨巴着眼睛,不解地望着他们。
“笑死我了,他一定说是要拿来做被褥的!”
“也难怪,谁也会好奇,好好的怎么会有一块布在门前!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