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以后不准再直呼我的名字,得叫我隽哥哥。还有,你是不是吃得太多了?累死我了!”长风隽一脸打趣地望着我。这家伙,奇怪了,难得地露出了好脸色。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还在他怀中,忙挣扎着要下地。站稳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家府外的墙边。恩,到了我的地头了,我心想,于是气焰更加嚣张,不客气地反驳到:“你才不准叫我小丫头,我有名字的,我叫蔚真真,如果你不健忘的话,相信你应该记得我告诉过你。还有,你才多大,为什么要我叫你隽哥哥?”说完,觉得不解气,又咕哝一句:“我还那么小,你管我吃得多不多!”
“哈哈!”那家伙居然大笑起来。
我立马急得脸都红了。
“好的,小真真。我已经十五岁了,绝对比你大很多,这点我相信没有人怀疑。”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瞅了瞅我。“另外,我的确是管不了你吃多少。可是,刚才你真的是把我累坏了。”这家伙,一边说,居然一边捶起了胳膊。
我低头仔细瞧了瞧自己,好像还不是很胖啊,至于把他累成那样吗?哼,应该是他身体太弱,看他那脸苍白的。心里想着,还不由得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看他。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还有,你要不要回家了?”他突然不自在地问道。
“什么?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抬头看了看天,天居然已经阴沉下来了。完了,我好像离家大半天了,平时这个时候佟妈一定会去找我,叫我吃饭的。要是被佟妈发现我不在府里,那就糟糕了。想到这,我不由得心急如焚。
“恩,那个……那个……”只听到那家伙在我旁边吞吞吐吐。
“什么嘛!快点把我送回去啊!”我更加着急了,虽然说我对他把我送出来的方式还是很不满,可是现在好像也只能靠他了。
“那个,我现在好像力气不足,恐怕暂时没法送你过去了。”说完后,他一脸愧疚地望着我。
“不会吧?长风隽,你可别耍我!”我毫不领情。
“要不你还是从你家后门进吧!我可以帮你把门叫开。”他“好心地”建议道。
“长风隽,你想害死我啊!”我心里极度郁闷。要知道,不管是让佟妈或是我那小娘亲知道了,等待我的,绝对是长久的禁足。我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你就说是一不小心跑出来的,跑出来后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而我呢,则是刚好发现了你,于是就把你送回来了。怎么样?这样行吗?”这家伙再次“好心地”建议道。
我想了想,好像也只能是这样了。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向我家后门走去。
门很顺利地就敲开了,佟妈很快便出现在我面前。看到佟妈的那一刻,我不知道是因为太累太饿,还是因为觉得委屈,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可是佟妈好像没看到似的,听完长风隽那家伙的解释,一把抱起我就开始数落:“不是让你不要乱跑么?怎么跑出去了?多亏了长少爷,不然佟妈的老命也得因为你去半条……”泪眼朦胧中,我看见长风隽那家伙只是呆呆地望了我一会,转身告辞回家了。
由于我离家半天的事情只有佟妈和门房两人知道,所以后果应该还不算是很严重。只是佟妈自觉失职,开始了对我长达三个月的严密防守。在那段期间,她不再放心地把我直接偷偷地放进爷爷的书房,而是要求我必须随时跟在她的身边。以前听说身体上的折磨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灵上的折磨,那时我还不信。可是,跟佟妈紧密相连的那三个月却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每天早晨,佟妈会准时把我从床上挖起来,而不管我强烈地要求继续睡觉的请求。接着,我不得不无聊地看着她去厨房为爷爷准备早晨洗脸的热水和早餐。爷爷去处理公务后,她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喂我吃饭,我再三要求自己吃,可是她居然直接忽略我的意愿,直到我将她认为是适量的饭吃完以后才罢休。吃完饭后,我还得继续跟着她去收拾爷爷的卧房,看着她将爷爷的衣服收拾好,然后相对无语。下午,她偶尔会强迫我睡会觉,偶尔也会带着我去跟厨娘或是门房家的那口子唠嗑。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而我,已经是几乎要崩溃了……
这样惨烈的日子直到三个月后的某一天才终于结束。我的不知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就要出生了,佟妈被奶奶叫去帮忙,这才成功地转移了她的视线。而我,也终于得以重重地喘了口气。第二天,为了庆祝自己好日子的到来,我舒舒服服地睡到了自然醒。
回顾我那仿如炼狱一般的三个月,我心里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长风隽,你最好不要让我再次看到你!哼!我望着墙头,恨恨地想。
正在府中喝药的长风隽此时不由地打了个激灵。他摇了摇头,闭着眼将手中的那碗药吞了进去。
在小娘亲待产的那段日子里,我重新获得了充分的自由。佟妈除了关心我的一日三餐,吃饭睡觉外,其他什么也顾不上了。但好在我从来就是很独立的。偶尔,我会偷偷跑到爷爷的书房里,拿出一两本尘封已久的书来研究;偶尔,我也会一个人在花园中自娱自乐。
那段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恐怕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跟我的爹,也就是蔚珧礼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改善。
由于我频繁地光顾花园旁的水榭,因而偶尔会碰到很显然是从书房中跑出来的爹。看到我之后,开始他有一些吃惊,但是渐渐地倒也习惯了。最初,我们父女俩就坐在池塘边,享受那难得的宁静。后来,爹跟我渐渐熟悉后,他居然一时兴起,就匆匆跑回书房拿来棋盘,一本正经地教我。也许是我天性较为愚钝,怎么也弄不明白他教的那些怪怪的下棋规则。终于有一天,我实在是被他笑话够了,将棋子往旁边一拂,一本正经地说:“爹,我们来玩一种新的玩法吧!你教的这种真是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