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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王者PK赛:枫林VS蔚茵 (2)

终究篮球赛还是在大家的热切期待下到来了,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它总在那里,不生不死。也许是因为蔚茵和枫林首次合作的关系,学校的气氛异常热闹。

早上因为走得匆忙,我一时忘记了补妆。无奈跑到一楼的洗手间,顺手带上了门。我从包里拿出镜子,找出眉笔和眼影粉,开始化妆。先在眼影中找出棕色,轻轻地涂在脸上,使得白皙的肤色略有些偏黑;然后是画眉,涂粉。最后,拿出眼镜戴上。

一切准备就绪,看了看表,八点三十分,现在球赛应该开始了。

我溜出洗手间,朝周围望了望,确定没有人之后,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

当我赶到体育馆时,让人热血沸腾的篮球赛已经拉开了序幕。

偌大的体育馆挤满了两个学校的学生,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中间的比赛场地围得水泄不通。而在枫林的篮球赛场里,身穿红色队服的就是慕铭率领的蔚茵学院队,而穿着一身雪白色队服的,就是枫林学园队了。

此刻,由蔚茵的主力慕铭执球,只见那个小小的篮球在他手中运用自如,十分灵活地周旋在众人之中,他带领着蔚茵学院的队友们左突右冲,以几个绝妙的假动作摆脱周围的夹缠,这一系列的动作流畅得令枫林的部分队友们看得有些傻眼。

随着一道优美的弧线,篮球正中篮筐。

漂亮的三分球。

全场沸腾,那些加油助威声差点儿没把整片天空给震翻了,甚至还有人挂上了“成功谁属?枫林VS蔚茵 王者PK赛”的横幅。

当然,骆逸的技术也不是盖的,他突破对方的纠缠,以绝对漂亮的低空传球法把球传给了哥哥,哥哥接过球后,稳稳当当地在没有人的干扰下将球投了出去。

“刷!”

球空心入网!

“哦耶!”全场没节奏的观众们齐声高呼,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声几乎淹没了整个体育馆。

9∶11。

经过一番折腾,两队的比分总在你追我赶之中,拉得十分近。

我从体育馆的侧门进去,观众席上已是人满为患,我随意瞄了一眼观众席,并没找到认识的人,倒是小优先看到我,站起来向我招了招手。

我跑到小优那儿,正好有个位置空着,就坐了下来。

然而此时,场中又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裁判老师一记哨声响起,黎夜荻负伤下场。失去了哥哥这个最佳的控球后卫,枫林只靠骆逸这个主要核心明显有点儿应付不来。

面对慕铭滴水不漏的贴身防守,骆逸渐渐感到力不从心,结果一个不小心,球被慕铭抄走,径直向篮下冲去。骆逸连退两步,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晶莹的汗珠从他额际滑下,在阳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泽。

由于场上骆逸接二连三的失误,比分也被逐渐拉开,第二节比赛结束后,蔚茵差不多领先枫林15分了。

短暂的休息后,比赛又继续开始。

然而,此时——

“黎莱拉同学。”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不知何时,沐澈走到我身旁。他不客气地在我身边的空位坐下,我看着他,眼底有着惘然。

沐澈毫不在意地冲我笑笑,顿了顿说:“能不能帮个忙?”

我愣了愣,疑惑地“啊”了一声。

沐澈的表情平静,神态自若地将视线投向喧闹的比赛中,眼神淡淡的:“我想请你去说服千夜堇参加这次的篮球赛。”

什么?相比他的镇定,我却着实讶异了一把。

“千夜堇?”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见沐澈点头后,我心中疑惑顿生,“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像是早就料到我会有这个疑问,沐澈将原本投注在球场上的目光转向我,目光有些迷离,像是在遥望着我所看不见的遥远国度。

是的,虽然不可思议,但是那种眼神,的确是忧伤吧。

“黎夜荻负伤,逸一个人肯定应付不了对方的主力,况且有了千夜堇我们队也就更加有赢的把握。”

我皱了眉,沉默了半晌说,“为什么要我帮这个忙?你不觉得比起我这个局外人,小优或者骆逸更合适吗?”

“局外人吗?”沐澈微微一笑,眼中有一种笃定的神情:“我却觉得,除了你,他们都不适合。”

我微微一愣。

“而且,你也不希望我们学校败给其他学校吧!”

这个……

我还真不在意呢!

但是,我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一股高涨的热流流遍了我的血液,不可否认,还真有点想看看千夜堇打篮球的样子!肯定很帅吧!

细细考虑了一番后,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答应你,可是沐老师,你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赢场球赛这么简单吗?”

“你怀疑?”

“坦白说,是有一点儿。”

沐澈饶有兴趣地看向我,一双幽如深潭的眼落在我的脸上,“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不知是哪队的球员这时又进了一球,嘈杂的篮球馆内突然响起的欢呼声掩盖了他几乎自言自语的声线,但我仍是听到了那句话。

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我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个人该不会是沐老师的初恋情人吧?”

沐澈浅浅弯着嘴角,似乎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中:“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们关系很好,我把她当做我的亲妹妹一样,她和你一样喜欢恶作剧,永远那么爱笑,每当看到你,就好像让我看到她小时候的样子。”

“老师你这副怀春的样子我发现也很像一个人。”

“我很好奇,凭你这样能进枫林也算是一桩怪谈,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或者应该这样问——你究竟是谁?”

我嘿嘿一笑:“沐老师这么聪明,不妨自己找找答案?”

Vol.23

迈着绝对虚软乏力的步子,我缓缓走近千夜堇。

一边走,我心里一边不断鼓励着自己。

加油!只是劝千夜堇参加一场比赛,又不是要他去相亲,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踏出这一步,我就成功了!

然而,另一边。

与我相隔几步之遥的千夜堇正懒懒地卧躺在自己的椅背上,额头微微反射着阳光,微风吹拂着几缕散落在椅子边缘的发丝,迷离成一片朦眬的光泽。一本摊开的书随意挡在了他俊逸无双的脸上,阳光穿过翻飞的书页自他脸庞倨傲的线条滑落,修长的双腿仿佛氤氲着神话的圣辉,仿佛顿入梦境。

明明是很不雅的姿势,在他做来却是优雅又落拓。

见此,我不由有些佩服他了。

自己的队友正在场下拼死拼活地比赛,而他这位大少爷倒好,不出力也就算了,居然还躺在这里呼呼大睡!哼,他还真是淡定到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再这样下去,我真怀疑他前世和猪有没有什么直属亲戚关系了!

我郁闷地看着他,整个人凑到他跟前,有点儿伤脑筋地望着好梦正酣的他,心底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现在看他这样就更不好开口了。

正在此时,一块斑驳的阳光正好打在千夜堇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色的阴影。随着“啪嚓”一声,原本挡在千夜堇脸上的书在这时突兀地掉了下来。

千夜堇的身体动了动,卷而翘的睫毛微微地颤了颤,旋即睁开了那双幽深如子夜的眼眸直直地瞪着眼前的我,然后猛地撑起身来。

“咚!”我们两个人的额头狠狠地撞到了一起。

“你死人啊,忽然起来诈尸!”我悲惨地捂着被撞疼的额头哀号。

千夜堇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光洁的额头被撞得红红的……我揉着额头,用极度哀怨的眼神盯着他,不断向他发射咒怨光波。

“请问你的表情能不能生动点儿,不要老是一副死鱼脸的样子,多学学骆逸,瞧他情感多丰富,你老装酷就不怕没人要你吗?”我无奈地大喊,为自己可怜又无辜的额头抱屈。

依旧是一片静寂无声,看来他把我当成隐形人了。

我头痛得以手扶额,彻底无语。

“千大少爷,我一个人都唱了那么久的独角戏,你好歹也反应强烈点儿行不。很扫兴耶!”

千夜堇转过脸,淡淡瞟我一眼:“还有事吗?”他的声音轻缓,永远都是不紧不慢的样子,被阳光照亮的瞳孔边缘泛起万点星光,却永远淡泊宁静。

这算是鸡同鸭讲吗?

我悄悄握紧了拳头。

“有!”

“什么?”

“我——想——咬——死——你!!!”

话音刚落,我猛地扑了上去,对准千夜堇那白白嫩嫩的脖子,瞬间化身成神秘恐怖的吸血鬼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咬了一会儿,我眨了眨眼,蓦然领悟到……

我在干什么?!

囧囧地张开嘴,我小心翼翼地缩回自己的头,不敢抬眼去看他,生怕他一个不爽一巴掌把我拍飞出去,唉……果然刚才被沐澈的话震得不轻,居然神经错乱了!

硬着头皮在他身旁坐下,我像个小贼似的不时抬起眼皮偷瞄几眼身侧的千夜堇,试着喊了喊:“千夜堇?”

他皱了皱眉,不耐烦道:“吵死了,有什么话就快说,说完了给我安静下来!”

我不爽地撇撇嘴,假意地咳了咳,开始进入正题:“哎,你干吗不去打篮球啊?你们男生不是最喜欢那种吃力不讨好的运动吗?”

他酷酷地沉默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喧闹的篮球场。就在我打算放弃这个问题时,却听到他的声音淡淡地在耳边响起:“如果我去打,会得到什么好处吗?”

好处?我忍住要把他一掌拍飞的冲动,耐住性子:“你想得到什么?”

“和你说了也是白说。”他的目光中流淌出一丝寂寞,仿佛被层层雾霭遮蔽,“你永远不会懂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气恼地握紧拳,站起身,终于忍受不住心中憋闷的怒气,毫不留情地开始反击。

“千夜堇,如果你所做的一切都要得到相应的回报,那人生还有什么价值?篮球是一项团队运动,靠的就是自己的组织力,以及彼此间的团队合作。若是能体会到比赛中所带来的快乐,在大家的努力下赢得胜利,不是你最大的收获吗?”

他有些怔滞地望向我,眸心流转着阳光眩晕的华泽,清冷纯净。

“好比,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爱好和特长,纯粹是对美好事物的一种喜爱。那种满足那种快乐,你有体会过吗?况且,你想要什么却不说,总是一副清高冷漠的臭架子,这样别人怎么可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整天一副拽兮兮的样子,你认为这很高贵吗?在我眼里,这只是你掩饰自己脆弱的道具,根本一文不值!”

千夜堇没有说话。

他只是望着我,定定地望着我,须臾不离。

我怔了一下。不顾后果就劈头盖脸说了这么多,我本以为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将是一场来自西伯利亚的终极冷战,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态度。他的唇色有些苍白,清俊的面容迎合着熹微的光线折射出清冽柔光。

心不由柔软了下来。我抬头恍然看到他眼底深处藏匿的一抹感情,只是那短暂的一瞬,便又赶快低下了头,深怕自己只要再看下去,哪怕只是一眼,都会陷入他迷魅的目光中,无法自拔。

那时,那双明澈的眼眸,似乎不再空无一物,黑色瞳人里旋涡重重,分不清是失落还是悲哀,又或者还有点儿快要溢出来的疼惜,格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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