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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湖北卷:旧书 (2)

我看着老爹,心里不忍。使劲儿跑过去,冲过警察一把将老爹搂在怀里,老爹很坚定地说没事,小事情。这样的事遇到的多了,你要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大学,一定要做一个有志气的好孩子。

看着老爹的眼睛,看着他那瘦弱的身体。其实他可以做我哥哥的,但是我一直觉得他在这个圈里混得很开,也很受大家喜欢。到今天我才知道,老爹原来也害怕。

老爹说完话,从胸口拿出一本书,一本已经翻旧了的书,递给我。然后说:“看书,多看书,那样才有文化。”

说完话,老爹就被带走了。而那本书,一直在我床前放着,那是一本已经很旧的书,到现在我还记得它的名字——《黄金瓶儿里一枝梅》。

点评:啥叫《黄金瓶儿里一枝梅》?给你零分真是太厚道了!

旧书Ⅳ

“旧书”一词,意义广大,或者会让人想起书柜里发黄的教科书,或者是一段时间的流逝,又或者是用来形容高考后将要离开那个美丽而性感的老师,但身为女生的我,对这点没兴趣。

我问:为什么女生就要乖巧?为什么女生成绩就不可以太差?为什么女生就不可以为了庆祝高考失败而狂欢?

某人回答:你还是从良吧!

那个住在我心深处的影子回答了我心中的问题。

坏女生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定义?说谎?贪玩?讨厌学习?被罚没有交作业的时候往往是唯一的女生?成绩倒数某几名?

这些算什么东西?如果谁说自己没有说过谎,那他就在说谎了,不贪玩的人生还算人生吗?人活着是为了快乐不是吗?几十个学生里面还不是只有那么几个喜欢,不,是稍微接受努力学习而已吗?我也只是偶尔遇到难题才没有交作业而已,我又不是故意的。成绩倒数某几名?那么减掉“倒数”二字,我的名次就荣升成单位数了!

自我安慰不能当饭吃,我每天都有饭吃所以不能理解你们所说的话;自我颓废对女生来说是一件羞耻的事,我不是颓废所以一点儿都不羞耻;自我是一种很讨厌很可恶的性格,其实自我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不够自信吗?

跑题了这么久,我还是要厚脸皮地说一句我没有跑题。人生就如一本书,思想疲惫了,它就会发黄,尽管皮囊还是鲜嫩光滑,也盖不住眼里的失落。你们雄心壮志地要把我栽培成最“完美”的人,但得到越多,却没有人发现我失去的,是更多。没有一本课外书,没有一种课外活动,甚至没有一种钱币可以抵挡铺天盖地而来的寂寞。

赐予我这本旧书的,是父母,是老师,是社会,是压力。我没有推卸责任,这些,不是你们给我读的3D版真人教科书吗?

点评:一个汉字其实有很多含义,一个词语其实有多种说法,新华字典该更新了。

在垃圾回收站的见闻

昨天我们考前放假,我带着弟弟去把这几年的课本跟复习资料全部搬过去卖了。收废品的大爷非常热心,说,小娃,你们现在来卖算是对了——高考完来卖的话,价格要便宜好几毛。

我感觉非常幸运。这时候,来了一辆大货车。我看见那车摇摇晃晃地开过来,就觉得有问题。在那辆车经过我跟我弟弟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我弟弟,我看见那车里的司机好像在打电话。

没有想到那辆车也是来卖垃圾的。我顿时就放心了一点儿。这时候,我弟弟抓住我的手说,姐姐这是你的日记本。

我一看糟了,真的是我的日记本呢!我马上想到,这些书里面可能还有我的日记本,于是我把它们从里面挑了出来。

我正在选的时候,背后车门开了,司机下来了,是个大叔,四十多岁,斜戴着草帽,然后看样子是喝醉酒了。我还没有说话,他就说:“妹妹,你很懂事,晓得这么早就来卖书。明天高考呢?”

我说是的。

他又说了很多话,大概意思就是说我卖书卖得正确,说我能够这么聪明,说读书确实是没有用,这些书是烧火都不行,燃得太快,一壶水都烧不热。

我想反驳,但他喝醉酒了。

他的样子好怕人啊。但是我弟弟竟然很喜欢跟他一起玩。弟弟问他,叔叔是做什么的,那位大叔说,“我是搬运工啊……”我弟弟很好奇,就问搬运什么。

大叔说,你们都不懂。这时候,那位老爷爷跟大叔在小声地嘀咕什么了。

我完全不明白。后来,里屋就走出来好几个大哥哥,把车里面的那些废旧金属往里屋搬了。我选出来好几本日记,正在庆幸的时候,他们也搬得差不多了。

大叔突然间给我弟弟给了一个黄黄的铜管。“这是机器里头的新东西,你看,纯铜,很乖吧?”弟弟非常喜欢,就拿着玩儿了。大叔又开着车走了。

这时候我收拾好了,最后我的书卖了27块钱,老爷爷非常神秘地对我说,你知道那个人是做什么的吗?我说不知道,他说那个人是前头那化工厂里头的工人,专门偷他们单位的铜来卖,一车就白捡好几千。

“真是比读书强啊!”老爷爷最后感叹地说道。

心里想着这么三年的文化书籍只卖了27块钱,他偷国家的财产,一天好几千,我当时憋红了脸,我妈也这么说过,我本来不想卖书的,但是我妈说卖了成钱,不卖浪费。书都是没有用的东西,现在老师哪里会好好地教学生读书?有时候,我听到这样的话很反感,但是我今天上考场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反感了。

上考场前,语文老师把那几个尖子生跟“特别照顾”的学生拉到一边儿,给他们开小灶,我过去叫老师早上好,他都不怎么答理我。

这个社会上,读书真是没有用的,比如说我也是家里有钱的“特别照顾”的学生,语文老师也就给我多讲讲考试的技巧了。是吧,正在阅卷的您觉得呢?

点评:致富各有门道,读书各有出路,与“新书旧书”无关。

旧书个锤

我的哥哥是2004年参加的高考,那时候,全国人民就在讨论,到底命题作文好不好,结论是不大好,还是给出材料,自己组织题目自己写好一些,这样更容易出彩。

但是为什么到了现在,还在出命题作文呢?

阅卷老师,你分明可以判断得出,我并非是不会写作文的人,从第一段写出疑问,第二段问出问题,这第三段给您打招呼,如此清晰的脉络你就可以看出我的逻辑思维能力不说优秀,也算是正常水平吧?

好了,你一定会奇怪,这个学生咋这样写作文呢?

我不神秘,我就开门见山地给你讲,我并不打算高考的,本来,只是我爹妈总认为高考才是高中的结束,其实他们不知道,自从我毕业考试的理综抄及格之后,我就算是高中毕业,高中生活就算是结束了。我也就可以按照我跟妈老汉儿事先的约定,可以带女孩儿回家,在我房间里过夜了。

但似乎他们的愚昧爆发起来,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力。

我,这样一个特立独行,以后绝对牛逼的人物,结果还要被迫参加高考:被摄像头监视、被监考老师监视。这种自由的丧失,我觉得全中国的青年人竟然能够安心接受,真特么都是傻逼!

OK!控制情绪。

800未到,我这样凑凑字数吧,以证明我的文笔——我说说我的监考老师。

当然是坐在讲台上的那位。后面那位我就是想回头看,也不可能。

那位老师首先年纪绝对在40岁以下,为什么,他穿了一件美特斯邦威的T恤。嗯,他一定不是很勤快,因为你甚至可以看到那件T恤肩膀部位有衣架作用的翘痕。无妨,上头基本正常,包括他的眼镜,那么大。眼珠子则让人难堪,因为他盯着你的时候眼珠很亮。

他的唇线锐利,一看都似乎是一个严格要求学生的人,可是,他的嘴唇却很厚,有点儿拙于言辞的意思。这个我不在乎,现在从外貌推断性格都不大靠谱。

最好玩的是哪里呢?他脱了自己的凉鞋,在抠脚丫。他一边严肃地巡视考场,一边默默地抠着脚趾丫。你听我讲,他是怎样抠的,首先是努力地把中指或者食指弯曲起来,往脚丫里挖,然后就是把那些死皮拿到眼前看一下,面无表情地扔掉,面色仍然严肃。

看见他这样挖过很久之后,他开始用食指穿过脚丫,在那里摩擦了,或许是很痒?不得而知,每摩擦一回,他都会用大拇指搓一搓食指上的残留物,慢慢地滚成一个小丸子,然后扔掉。

他还是那么面目严峻地扫视着我们,而脚下手上的活路并没有停止。阿兰德隆,老师您知道吗?不知可就没有品位了——这位监考老师有时候的表情很像阿兰德隆。

哎,窗外竟然又下雨了,雨滴打湿了我的卷头,深深浅浅,浅浅深深。阅卷老师,这样结尾,够不够文艺?

点评: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来参加考试的,而是来砸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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