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轻环胸前，长身玉立的古晟锦仔细凝望她的笑颜，忽然有种想伸手摸摸她脸的冲动——
就像年少时他曾痴痴幻想如果阳光也能被抚摸，究竟会是怎样的触觉？
两声蓄了笑意的咳嗽声打断他的怔怔注视，回头一看，披着件明黄夹克的雷傲已站到门口：
“Sorry，酒吧那边有点事要交代。阿九，又见面啦。”
“雷傲？”每每都惊叹于他的穿着醒目而张扬，莫九九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
“他是这家摄影工作室的真正老板。”
将兄弟抛来的暧昧眼神直接忽略，收回神思的古晟锦轻描淡写一句，刚柔下来的面孔又硬了：
“哪件？”
雷傲没吭声，抬手直指最右边的模特——
那是一件露出双肩的海蓝荧光缎面礼服，上半身采用两边交叉覆盖设计，能看到的边叶全部镶了串串银色小花，下半身则是宽大的拖起裙摆，面料基色没变，只用深浅交织成大气繁复的花纹，整件礼服优雅高贵，有种沉静如水的内敛之美。
轻轻瞟了一眼，眼神幽寂的古晟锦淡言：“这件和她的气质并不太相配。”
斜靠在雪白墙壁上的雷傲同样瞟了眼，总是挂起不羁坏笑的他露出难得的认真：
“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一眼就会喜欢这件，他若觉得好，她就会选择哪件。”
“是啊，最合适她的，却不是他最喜欢的。”
他来她去，到底在说什么啊？
杵在旁边完全插不上话的莫九九不解的巴眨水眸，发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的古晟锦有几许黯然——
又心情不好？这男人的情绪简直比女人还多变。
远远瞅见她的好奇打量，雷傲本来担忧的心里忽然轻松不少。或许，多年来的死结能迎刃而解吧。
“别怪他，慕词的性子就…”
“说什么傻话，要怪还能等现在？”
一抹自嘲的轻笑落下，古晟锦望了望兄弟。深呼吸一口，他转向沉默半晌的莫九九，笑意清浅：
“你见过方樱，觉得这里哪件礼服最适合她？”
“她…”
心忽然像被针蛰了似的疼，茫然许久的她总算理出个头绪——作为副董方佩的侄女，方樱在周年庆典舞会的名单之列，必须准备晚礼服。古晟锦想亲自给她挑，但她和秦慕词早来过。这么说，自己当晚在咖啡屋天马行空的臆测也不完全错误吗？古晟锦心仪表妹，可惜襄王有情，神女无意。如果方樱中意的是秦慕词，对他而言，的确是桩特别难为情的事吧？
那么，他时不时流露的忧郁和漠然，也是为了她吗？
半天没听到回答，看她脸色不断跳换最后变白的古晟锦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不舒服？”
“没，没有。”扬起头笑笑，她不敢看那对仿佛能洞察一切的墨眸，赶忙看向礼服：
“那件，我觉得那件玫紫的最合适她。简单到极致，其实最能展现一个女人的妩媚风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