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摞得老高的文件夹挡住莫九九的视线,她很快联想到金大金一事——
可是,还一个清白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认定有人栽赃陷害我?
匆匆将文件搬至外间自己的办公桌,她又冲回装饰得简洁而不失精巧的内间:
“有人害我?”
“你认为呢?”
靠在深棕色真皮转椅里的古晟锦收回停留在窗外的眼神,唇角噙了缕薄淡清冷的笑。
很明显,这是反问。
莫九九听得明白,但是,在三生三世时间尽管不算长,生性随和不爱计较的她和同事的关系都处得不错,何况别人也没机会看到设计图。至于东方不败,的确严苛得近乎病态,可作为业内知名设计师,他没理由用自己的心血给一个打杂的小角色陪葬吧:
“我没得罪过谁啊,谁会处心积虑想害我?还有,你为…为什么要帮我?”
说到最后一个字,她的声音轻如蚊呐。
眼神不自觉的瞟向右手方堆积如山的文件资料,阳光穿透玻璃窗暖暖洒落在他疏朗有致的面颊。
谁都不知道,那里面有几页纸记载了她到目前为止简简单单却磕磕碰碰的一生。
为什么要帮她,古晟锦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
答案,很模糊。
或许是种突如其来的善心吧,亦或许,是她身上的明朗让人倍觉珍贵——
尘世纷繁,现实多坎坷,一个人若要锲而不舍的保持明媚向上的姿态其实很难,但她,一直在努力。
自古人生多波折,圆满难得,纯净难得,不是么?
就像自己为了心里恪守的圆满一直退,一直退。然而,会有人真正给自己留退路吗?
瞅着他不断变幻的神情,莫九九第一次觉得其实这个男人心里也堆积了很多旧事,就像那些叠得很厚的老文件。墨色瞳孔里折射出的幽光在阳光遍撒的办公室里分外的凉,她忽然不再想问什么,默默转身。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里面传来熟悉的戏谑嗓音:
“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我不希望自己员工落人口实,另外就是盼你心无旁骛的为我卖力,明白吗?”
一丝轻笑拂过耳旁,古晟锦对着满室阳光扬了扬唇。
迅速从右手旁的文件里抽出几张纸,临窗而立的他微皱剑眉,最终果断的将手里的纸丢进碎纸机:
说到做到,相信我会找出真相。
然而,此时此刻一心一意认定自己已抓住端倪的他却没想到往后的事情发展却远远超出判断——
事实比想象中的更简单,也比想象中的更纠结。
电话响了,他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古晟嘉的沉稳声音:“哥,下个月二十九号是公司六十周年纪念日,伯母和我爸的意思是要举办隆重的仪式。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他们讨论下预算以及商量必要的准备事。”
“我明天约了雷傲打球,你们定就行。”
照例拒绝,他又起身来到窗畔,城市风光尽收眼底——
六十年风雨,古氏,依然稳如磐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