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白下区的夜市前。
街边店是古晟锦极少光顾的地方，远远停好车，尚来不及抗议，莫九九已雀跃下车，飞快跑向那家名叫三元的烧烤摊。灯影婆娑，她的秀巧身姿格外灵动轻盈，穿过一个又一个人，像一只翩翩起飞的蝴蝶，正跃向百花齐放的地方。
迟疑半晌，古晟锦抬腿下车，走过去时，只见桌面已摆满好几个碟子——
鸡腿，香肠，秋刀鱼…
细看之下，竟没一类素菜，全是荤的。
桌边大口咬着鸡腿的人，哪还有半点刚才的淑女风范？简直就像个刚从牢房放出来的饿鬼。
微皱墨眉，古晟锦站在原地一直没落座，秀颀身姿和英俊容貌引来不少人指指点点——
单凭他这一身高档西装就足以证明他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不是么？
“傻站着干嘛？坐啊。”莫九九白了一眼，对他这种不能入乡随俗的态度相当不满：
自己刚才都装了那么久，现在他不要装还扭扭捏捏，真讨厌。
一只金黄鸡腿被递到面前，古晟锦慢慢带上一次性塑料手套，小心翼翼接了，这才道：
“经常来这吃东西？”
“这的烧烤可好吃啦，我经常来，和老板混熟了，每次都最快给我烤。”一块鸡肉落肚，莫九九见他迟迟不动口，欣欣然介绍的喜悦瞬间掩了去，淡淡道：“不过，像你这种高干子弟兼富二代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吃东西。放心吧，东西很干净，老板夫妇人都很厚道的。”
她眉眼间流动的失落和自嘲令古晟锦微觉不忍，低头咬了口鸡腿，味道确实还不赖：
“高干子弟兼富二代，这头衔挺长…”
“鹿园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吗？我听说那儿只招待市级省级领导。还有，刚才吃饭你叔婶他们说的全都是什么股票基金生意之类，证明你们家在商界也有延伸。两者综合，你不是高干子弟兼富二代是什么？含着金汤匙出生，纨绔子弟指的就是你这种人。”
莞尔轻笑，他很满意莫九九没继续追问自己的来历。
头顶星光辉耀，比任何灯光都要自然美丽，古晟锦弯了弯唇，觉得坐在街边吃东西其实也不错——
何况，身边还有个时不时能令自己微笑的人。
半晌没听到声音，双手并使撕扯秋刀鱼的莫九九又道：
“不过，我倒是发现有一件事你和我相同。”
“这是本年度我听过最损我的话。”
趁巴眨水眸的人儿还没反应过来，忍俊不禁的古晟锦赶紧扯开话题：“哪点相同，说。”
大人不计小人过，哼。
会意过来的她懒得搭理他的恶劣行径，道：“我没父亲，你也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没父亲？”捏住鸡腿的手僵了僵，古晟锦半惊半怒，神情挺不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