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甜!”楚风流近乎贪婪地将水袋中的水尽数喝完,然后丢在地上,淡淡道:“蚀心草的味道,永远是世上最香甜的。”
闻言,小莺如遭雷击,目瞪口呆的坐在原地。
楚风流静静抬眸,极平和地看着她,“我明白,亦懂。我也说过,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小莺的嘴唇剧烈颤抖着,脸色刹那变得青白,“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揭穿我?为什么不骂我,不问我,为什么还是要这样一副自以为伟大的样子,说什么明白我、懂得我!”
小莺突然之间,变得激动起来,霍然站起身来,拉扯着楚风流的衣服,如同疯子一般,楚风流没有闪开,仍如泥塑木雕般,安静地坐在原处。
看着她。
“楚哥哥、楚大哥。”这时不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喊声,小莺停止了她歇斯底里的动作,楚风流亦站起身来回望来路。
小涤和玉儿满面疲乏的来到他们面前。
“你们怎么来了?”楚风流诧异的问。
玉儿呜呜的哭了起来,扑向楚风流身上,不知为何他的脚步有点踉跄,向后退了一步,手肘抵在了身旁的一棵树上,粗糙的树皮划过胳膊,很快便渗出血来,白白的衣袖一片殷红。
可是此时谁都没有看到。
楚风流也没有觉得痛。
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小涤,小涤亦滴着泪道:“你们离开不久,阎罗刹便带了一队人马,水榭现在已经尸横遍野了,几位长老为让我们俩脱险,全部被活捉,阎罗刹说女王要你去王宫,或许我们俩是他们故意放的吧。”
“楚哥哥,我们水榭不是有机关阵法吗?为什么会?”玉儿抬起头来问。
楚风流全身冰冷,而这种冰冷却不是蚀心草药效所带来的,是从心底发出的,许久许久,楚风流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人,淡淡的问道:“为什么?这水榭是你父亲亲手所创,你真忍心吗?我一直不相信你会这样狠心的,所以我漠视你偷偷所做的一切。”
“风流、、、、、、”小莺一怔,泪便涌了出来,她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
楚风流伸出手来阻挡她继续前进,阻止她走近自己,而他也带着玉儿向后退了一步,几近摔倒。
他冷得吓人,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如果还有呼吸,呼吸也已结冰。
什么感觉都没有。
“小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爱我了?从什么时侯开始,你想要用一切来换取权利?”他终于,一字一句地,将这个问题,诉诸于口。
一个在胸中盘桓太久,灼烧太久,每每被他的怯懦与自欺压抑太久的问题。
他的声音清越如水滴夜石,在无边无际的夜的荒原里蔓延开去,清冷虚无,是一闪而过的风。
几乎,不是自己的声音。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却无法肯定,那是自己的声音。
小莺看着楚风流向后退去,不让自己接近,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心渐行渐远。
然后,小莺哭了。
她掩面啜泣,泪水从指缝里流下,纤弱的肩头不住的抖动着。
她一边哭一边说,“风流,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不得已的,你知道,我身不由己、、、、、、”
“我知道。”楚风流竟然笑了,笑的凄迷而绝然,是隔着薄雾看过去的彼岸花,“可是为什么?”
他已知道答案,然,又怎么能甘心?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们见证了彼此的成长,他们早早地定下一生一世的盟约。有一度,他们以为对方就是自己的全部世界。
可是为什么?
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