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姓乃辽国国母之姓,其掌握的权力之大毋庸置疑,在朝野甚至整个辽国所拥得的人心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玦说,“虽然儿臣也姓耶律,但是儿臣血统不纯,即使是耶律族人,如今也会站在萧家一边。儿臣没有任何朝野资本和皇弟相争。”
“所以我才给你军权。”耶律鹰戈低沉声音地说道,“若此次发兵成功,有大夏江山做后盾,无人敢再与你相争。”
成玦听了沉默了,眼神带着挣扎地犹豫,耶律鹰戈看着他,许久缓缓开口:“人老了,也知道自己的大限之日是何时。你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或者登基为王,或者……死于乱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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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正好,就连这位于北方的辽国,也沐浴在春日的和煦之中。耶律鹰戈的伤已经全好了,开始处理朝政。吴翦青每日依旧住在辰垠宫里,她知道现在辰垠宫外一定对她持有很大的异议了。虽然心念父亲,但是她丝毫不敢像耶律鹰戈打探任何关于两国的事情,那是他们之间谁也不能触的死穴,她不能过问政事。
她已是他的妻,想要再多的也不过是如此。在辽国,她什么名分也没有,也就什么牵挂也没有。而他,只要一下朝回来,便只是一个和她谈天说地,赏花品月的郎君。至于父亲的事,她也清楚耶律鹰戈知道该怎么做,父亲功勋卓著,更有伯父在朝为官,只要辽国对大夏构成威胁,皇上就不会轻易处决父亲。在这里,她才真正明白,女人想要的不过是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和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平静的御花园里,吴翦青坐在石凳上,旁边坐的是平日里侍候她的婢女明善,两人手里都拿着彩线,吴翦青正耐心地对她讲解蝶恋花的纹样绣法。这时另一个宫女走来,恭敬地说:“青姑娘,王上让青姑娘前去用午膳。”
“知道了,谢谢。”吴翦青微笑地说到,放下了手中的绣样,起身跟在宫女身后,往辰垠宫走去。
桌上摆着十数道菜,其中过半的都是汉人的菜式,吴翦青在平时的位子坐下,看了看桌上的菜,微笑问:“汉人的菜式倒是越来越多了,王上是不是找了个汉人厨子来啊?”
“什么都能猜中,”耶律鹰戈笑着给吴翦青夹了一块东坡肉,“前日才来了个厨子,是汉人的钦犯走投无路跑来了辽国,戍边营就赶紧把他送来了。”
“钦犯?他犯了什么罪?”吴翦青听到是家乡的人,自然关切地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罪,不过是家中用来营生的小餐馆因为战事被毁,今年的税交不齐,便被定为钦犯。”耶律鹰戈叹了口气说。
吴翦青听了双眸暗淡了下来,边疆战事多少都有她的原因在里面,而她毁掉的却是别人全家的幸福。
“别多想了,”耶律鹰戈看她的神色,猜出她在想什么,便笑着安慰道,“吃菜吧,不然你可又糟蹋了别人的辛苦了。”
吴翦青听了勉强地笑了笑,然后夹起了碗中的东坡肉,刚一入口一阵油腻的恶心之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