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耶律鹰戈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你。”吴翦青流着泪轻轻地伏在了耶律鹰戈的胸膛上,“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呵,我做的傻事又何止这一件?”耶律鹰戈苦笑一声,“把你留在这儿,本就是自不量力地傻事。”
吴翦青听了这句话,抬起头来看着这个耶律鹰戈,眼神中满是不相信。
“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可以留下来吗?”吴翦青试探地问道,耶律鹰戈听了,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嘴角浮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辽国挑衅大夏的第一仗,张飞郢用自己的生命换得了大夏的胜利,皇上高兴得重重嘉奖了张飞郢,原本世代在边疆卫所居住的张家,被一道圣旨举家迁到了京城。谁都知道,其实辽国和大夏的过节,不会就此罢休,但是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打仗又是什么时候。
辽王宫里耶律鹰戈在疗伤期间,和吴翦青过着几乎不理世事的日子。待到雪融开春的日子,耶律鹰戈已经可以下床散步行走。吴翦青每日就带着他在御花园里看梅花,去猎场的林子里看刚出来的觅食的小松鼠。
夜晚的烛光在镜子前摇曳着,吴翦青对坐在镜前,轻轻放下自己随意绾的发髻,用梳子顺顺地往下梳头。手竟然不自觉地开始绾起了以前经常绾的垂云髻。来辽国已经三个月了,想家,却知道回去也不过是物是人非。
“你明天就回去吧。”身后突然传来了耶律鹰戈的声音,吴翦青一惊站了起来,转过身惊讶地看着他,发丝从指间滑落。
“哦,原来你这么想我走。”吴翦青微低下头,嘴角一丝讽刺地微笑,耶律鹰戈听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吴翦青却侧过头,往窗外望去,说:“天色不早了,王上该回去歇息了,明日民女自会离开。”
吴翦青说完就转身往屏风后走去,烛火凄冷更照得她的背影单薄。
“别走。”吴翦青突然觉得一双手臂紧紧地把自己的身体环住,她一怔泪水滴落。
她嘴角苦涩一笑,语气平静如微雪飘落:“当日是我想寻求庇护而已,并无什么缘分之说。王上不必在意。”
“我不会放你。”他说道,带着占有的坚决。她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就已经吻上了自己的脖颈。
烛火颤动,人影摇晃,帷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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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十年,九月。
辽国突然传来消息,失踪了二十年的皇长子突然回宫,大夏得知这个消息,朝野也颇受振动。皇长子归来,辽国的皇位就不一定是二皇子的了,到时候必定又是一番殊死的皇权之争。而嫁给二皇子的平疆公主,也难免会受到牵连。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众人的揣度,辽王沉浸在父子相认的喜悦中,而大夏的状况却早已经让人自顾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