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天牢里一呆就是三天,整整三天竟然都没有一个人过来,没有人来看我,没有人救我出去,甚至没有人来审问我,我觉得自己似乎被遗忘了。
虽然只是在这阴冷的牢房里呆了三天,可我的身子却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弱,有时候竟会突然浑身时冷时热的,深夜的时候还经常会大口大口的吐出黑血。三天后的那个深夜,当吐出的血的颜色渐渐转红时,我发现,好不容易得来的声音,又一次离开了我……
“你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书儿在清泉宫里已经是坐立不安了,狠狠地瞪着就坐在面前的李奉叫道:“要么把我送进去,要么把小姐接出来,两件事只能选一件。”
李奉无奈的摇摇头:“太后已经下了旨了,不允许任何人插手,更何况这是后宫的事,本来就轮不到我管,都是太后全权负责的,我能怎么办?”
“这一定是崔贵妃搞得鬼不是吗?”书儿愤愤不平道:“既然是崔贵妃搞得鬼,你就可以插手的。”
李奉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嗓音说道:“你小声一点,小心隔墙有耳。”
书儿一把推开她,局促不安的走来走去:“那你说该怎么办吧?要是小姐在牢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该怎么办?”
李奉叹了口气,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等皇上和诚王回来。”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书儿瞪大了眼珠冲他大吼道。
李奉看着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哎呀。”书儿气得狠跺了一下脚,转身窜进了叶婆婆的屋里。那天叶婆婆莽莽撞撞的跑去了天牢,结果没见到人不说,还被狠狠地推了出来,摔伤了腿。闻声赶来的林生气的拔剑就想冲进去,幸亏及时被李奉拦住了。
“叶婆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书儿轻轻地坐在了叶婆婆的床边,柔声问道:“有没有感觉好一点?还有那边疼吗?”
叶婆婆吃力坐起身来,满脸愁容:“我没事,我担心的是清丫头,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一个娇贵的大小姐怎么能被关到那种地方去呢?”
书儿笑着安抚道:“你就放心好了,小姐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过不了多久皇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吧小姐接出来。”
“但愿如此。”叶婆婆还是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书儿的脸上也顿时笑意全无,毕竟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屋子里陷入了沉默中。
突然,林生匆匆忙忙冲了进来,兴奋得大叫道:“皇上回来了,而且现在已经跟诚王爷赶到清泉宫来了。”
叶婆婆和书儿相互传递了一个惊喜的眼神,两人同时有了动作,还好林生反应够快,拦住了急欲起身的叶婆婆,要不然估计她又要伤上加伤了。
“你就乖乖的躺在床上,什么事儿都不用做。”书儿故意绷起了脸,命令道:“小姐那儿有我们在就可以了,你就不要来瞎掺和了。要是小姐回来看到你为了她伤成这样,她肯定会内疚死的。”
“可是……”叶婆婆还不死心,林生又上前来把她按了回去:“没有可是,好好躺着,要不然我生气了。”说着还厥起了小嘴巴。
叶婆婆失笑道:“好,好,我不乱跑了,但是你可一定要把清丫头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没问题。”林生拍着胸脯保证道。
书儿带着林生匆匆跑到大厅的时候,就看到三个男人神情凝重地坐在那儿一句话都不说。
书儿没有半点犹豫的直接跑到了齐希冽的面前,大声嚷嚷道:“快,快去天牢把小姐接出来呀,她都已经在那儿呆了三天了。”面前的男人没有动静,眉宇间满是疲倦、忧愁和担心。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书儿大惊,嗓门不自觉地又提高了:“你已经让她在那儿等了三天了,现在竟然还说什么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书儿,你冷静点。”李奉迈开大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让我怎么冷静?”书儿拼命拍打着李奉的手臂,用手指着齐希冽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混蛋,伤了小姐的心,还要把她往死路上推,你还是不是人啊?”
一屋子的奴才都傻了眼,还没有谁敢这么对着皇上说话呢。李奉无奈的伸手在她脖子后面轻击了一下,书儿轻轻挣扎了一下,失去了神志。李奉紧搂着书儿,看着齐希冽道:“不要怪她,这几天她都快要急疯了。”
“我知道。”齐希冽轻揉着鼻梁道:“安置好她以后就来勤政殿。”
李奉点点头,转头又看着跟在后面的林生道:“林生,你呆在清泉宫里好好保护好她们,知道吗?”
林生不满意道:“不要,我也要跟你们一块儿去救清姐姐。”
小子的固执让李奉觉得头疼。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齐希凛开口了:“林生,现在整个清泉宫里我们可就相信你了,如果连你也离开了,谁保护你奶奶和书儿她们?”
林生垂头想了想,坚定地说道:“那好吧,我留下,但是你们一定要把清姐姐救出来。”
“你就放心好了,小子。”齐希凛的脸上显出了久违的笑容。
回到勤政殿,关上大门,齐希冽边坐下边吩咐道:“奉,继续说。”
“叶婆婆说,那天崔贵妃是和太后一起去的清泉宫,只是吃了一块点心就中毒了。事后,清妃娘娘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吃了一块。”
“什么?她自己也吃了?”齐希冽倏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强烈的压抑住不顾一切冲出去的冲动,拳头越握越紧,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但是她没事。”李奉马上补充道:“她当即吐了口黑血,但刘太医诊治过了,她没事。”
“呼”,齐希凛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轻轻安抚着自己道:“原来是虚惊一场。”
“但是刘太医马上就发现,清妃娘娘的手指上沾到了涂抹在糕点上的毒,但是崔贵妃却没有。”李奉又说:“太后娘娘认为是清妃娘娘想要谋害崔贵妃临时在糕点上涂上了毒。”
“是什么毒?”齐希冽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说是涂抹在糕点上的毒?”
“很奇怪的名字,好像叫什么‘累死你’,毒性不是很强,但是发作特别快,发作时腹痛难忍,如果延误服用解药的话,会致人于死地。”李奉解释道:“但奇怪的是这毒是只涂在了糕点的外面一层。”
“有毒的糕点是在清泉宫里的,”齐希凛想了想道:“如果不是清清干的话,那么清清本来就应该是受害者了,不巧的是正好崔贵妃和太后来了,误打误撞让崔贵妃吃了下去。”
齐希冽皱着眉摇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清清的手指上会有残留的毒药,而崔贵妃却没有。”
空荡荡的勤政殿一下子又安静了,三人陷入到各自的沉思中去了。
书儿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嘴巴里喃喃的咒骂道:“好你个李奉,竟然敢弄晕我,哼。”
揉着脖子离开自己的房间,她发现林生正襟危坐在院子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门不说话。
“林生,你在干嘛?”书儿不解道。
“守卫。”非常简单的回答。
书儿无奈的撇撇嘴,看着将要没入地平线的太阳,暗自捉摸着说道:“林生,今晚我们去劫狱怎么样?”
“什么?”林生惊叫着站起来,向四周看了看,靠到了书儿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时候?”
“来,来,我们商量一下。”书儿说着将林生揽进了屋。
安静的勤政殿里,突然悄无声息的降下了一个黑影。正坐着打瞌睡的齐希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都问道:“阿昙,又有什么事?”
来人没有理会他,径直向齐希洌单膝跪下,冷冰冰的女声不带一丝感情:“陛下,扬州的事已经解决了,就等阿萝他们善后,把人证物证都送过来,陛下就可以下旨了。”
“太好了。”齐希冽高兴得拍着桌子道。
“还有一件事。”阿昙犹豫了一下,歪头看了看李奉:“刚才我从清泉宫经过的时候好像听到某人正在密谋劫狱。”
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一张椅子倒在了地上,而李奉已经不见了踪影。
夜幕已经降临,书儿却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清泉宫里与某人玩瞪眼游戏。
“你到底要在这儿呆到什么时候?”书儿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李奉跷着二郎腿,悠闲得喝着茶,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你就不要妄想去劫狱了,这种事儿你根本干不来,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还妄想劫狱,不自量力。”
“我不能再让小姐呆在那个地方了。”书儿生气地说道。
“你懂什么。”李奉反驳道:“呆在天牢反而更安全,天牢守卫森严,谁都进不去,当然谁都害不了她。”
“宫里也是守卫森严,小姐还不是出事了。”书儿不客气道。
“好,那我们一起去把她接出来。”李奉还没有开口,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她看向门口,就见齐希冽神采飞扬的走了进来,似乎什么事都已经不再顾忌了。
“那好。”虽然有点信不过他,但是能把小姐接出来,书儿还是非常高兴的。
我蜷缩着身子,紧紧地裹着身上的薄被,可依然没有办法驱赶走一直蓄积在身体中的寒意。这时候要是有个火炉那该多好。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迷迷糊糊间我竟然感觉到一股热气在向我慢慢靠近,而且越来越热,丝毫都没有减弱的趋势。我挣扎着睁开眼睛往前看去,红彤彤的一片,还有一阵阵的热浪不断袭来。我顿时有点呆了,好大的火,混沌的脑海里只闪现出一句话:难道我会就这样死去吗?
远远的忽然听到了书儿的慌乱的叫喊声,难道死之前还会出现幻听吗?可能是烤糊涂了吧,我胡乱地想着。然后就听耳边“砰”的一声,好像是门被踢飞了,随后我落入了某人的怀里,扑鼻而来的熟悉的气味让我顿觉安心了许多,听着他在我耳边焦急的呼喊声,我渐渐失去了意识,虽然晚了一点,但他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