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唐心也模模糊糊的,只知道第二天是在邱向岚家里醒过来的。那时他们都说没什么事情,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好晕倒了。只是叶子凡白净的脸上布满触目的淤青,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再嘱咐她以后不能再去那种地方了。她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只是看到他那个样子也知道事情不妙,就不敢再问什么。
现在才知道,那天他得罪了李权,从他手中要回唐心的条件是必须帮他卖货,他想逐步垄断酒吧的货源,从而给自己制造最大的利益。叶子凡别无选择,不然,唐心就没法正常地过日子了。
后来的日子,可想而知,与这行为伍,就算是已经把半条腿伸进棺材里了。
慢慢地,叶子凡课也就逃的更厉害了。虽然觉察到叶子凡的异样,也问过他,他只说了一句“你什么都不要管,读好你的书就行了”。
可是她并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难怪他越来越瘦,脸色越来越难看,酒吧也去得比以前频繁了,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着唐心,也从不让唐心去他工作的酒吧。一直把她都蒙在鼓里,一直都把她保护得很好。
后来,他们两人让唐心觉得很陌生,好像不是以前的他们了。想想那些温馨的日子仿佛多年以前的事了。在她认为,他们两人是在谈关系了,所以把她忽略了。
邱向岚和叶子凡过了一年艰苦的日子,之间有过摩擦有过争吵也有过温情。而这些唐心都不知道。
突然有一天,邱向岚要出国了,她只打了个电话对唐心说,她要出国了,而那时她告诉唐心说,自己难受得要死,毒瘾让她生不如死。毒瘾两字对唐心来说像洪水猛兽,陌生而又遥远。
原来是家里人知道了,怒不可遏,逼着她跟他分手,她答应了,唯一条件就是把叶子凡也弄出国,他不想在他母亲和唐心的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她承诺家里人不在跟他来往,家里人才答应的,也把他母亲弄回了老宅子,给他母亲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现在想想才恍然大悟,为何那时她说了那么一句话:“都是因为你”就挂了电话了。
那时她也没细想,她太单纯了。
叶子凡也出了国,毒瘾让他偷摸拐抢,过着没有尊严的日子,最后是因为过量吸毒而猝死。
“他是死在我怀里的,我的手臂上还留下他的牙印,这恐怕是我这生最值得怀念的了。你不知道当时的他有多痛苦,他到死都在念着你的名字,可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没有后悔跟着他一起吸毒,我说过,不管他怎么样我都陪在他身边,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他。我爱得心都痛,你懂吗?你不懂!你不懂!”
泛滥的泪水滴滴答答滴落在咖啡中,溅起一朵朵水花。
唐心已是泪流满面,这一切太让她始料不及。原来,自己才是最丑陋的一个,最不堪的一个。泪水现在对她来说已是很廉价的东西。
一切开始清晰,然后模糊,最后虚幻。唯一感觉到的就是越来越痛的心,它扭紧一般痛得让唐心差点惊呼出声。
为什么?会是这样?不!
“呜呜……”呜咽声越来越重,原来自己一直都很脆弱,做不到一个不与泪水为伴的人。
周围的一切慢慢地静了。
“他现在呢?葬在哪?”声音沙哑。
“他生前说过他死后,要把他的骨灰撒在空中,这样他就能时刻在你的周围,时刻触摸着你。”
泪,流过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