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铮却冷了脸,“你跟来做什么?”
叶无涯有些不屑地看他一眼,“跟来看你与丫鬟打情骂俏。”
肖复终是忍耐不住,逸出一声轻笑,继而起身拱手,“久仰大名。”
叶无涯神色不温不火,“彼此彼此,不知肖公子可容得下敝人同行。”
“荣幸之至。”
苏晗讶然。肖复什么时候对人这般客气过?就算是楚云铮,这待遇也是享受不到的。
被晾在一旁的蓝静笗越想就越生气,气冲冲跑上楼去,翻找出了一套衣饰换上……再装作丫鬟的样子,非得被苏晗气死不可。
饭后,一行人上路。
苏晗跟在叶无涯旁边,笑盈盈问道:“师父不生我的气了?”
“你自幼如此,哪来的闲心与你生气。”叶无涯用手中长笛敲了敲苏晗肩头,笑容中带着宠溺,“伤势无恙?”
“无恙,师父放心。”苏晗心里暖暖的,继而问道,“师父为何前来?”
“与人有约,赴约。原本是打算中旬动身,得知你们也是去山东,便提前了形成。”叶无涯扫了楚云铮一眼,“那厮一路如此?”
“不是,不是。方才不过是我一时顽劣,故意气那女子。”苏晗自然不敢跟叶无涯提自己前两日怄火的事情,只是大略说了说蓝静笗来者不善,又撵不走。
“你那老狐狸师祖的莫逆之交,就调教出了这种败坏门风的东西?”叶无涯说起与成傲天有关的事,脸色、语气就变得很差。
苏晗却听着格外悦耳,附和道:“说的不就是么。相府五小姐人就很好,这个就不知为何,竟是这般龌龊。”
眼见着蓝静笗又往楚云铮跟前凑去,苏晗就把早就捡来拿在手里的一枚小石子当做暗器,发力打在了马腿上。
看着马儿疾奔,蓝静笗惊慌失措的样子,苏晗笑着趴在马背上,手环着马儿的颈部。
叶无涯虽然也笑,却不是很赞同她的做法,“你也就这点子出息,为何不整治惹祸的根源?”
“他日后还要见蓝相的,怎么能把事情做绝呢?”苏晗试图对叶无涯解释,“官场就是如此,低头不见抬头见,即便心里恨得牙根痒痒,脸上还是要笑脸迎人。”
“该,自找的。”叶无涯才没心情同情楚云铮,目光微闪,道,“他若日后给你弄些女人进府,变着法子跟你争宠,届时你怎么办?你也是自找的。”
苏晗干脆地道:“我还有师父啊,跟他过不来,就去找你。”
叶无涯又露出了些许笑意,“记得还有师父可以投奔就好。”
前面的楚云铮却在这时回过头来,对苏晗招一招手,“你过来。”
这也能听见?语声已经很低了啊。苏晗皱皱眉,策马到他近前。
楚云铮就握住了她的手,“给我乖乖待在一旁,别和那些江湖草莽走得太近。”
他们不和,这还真是怪让人头疼的问题,只得两面帮他们说好话,“师父不也是记挂我么?”
“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他记挂了?”楚云铮面色一整,“你我明日改乘马车。”
“随你就是。”苏晗试图抽回手,“我穿着男装呢,你和我手拉着手算是怎么回事?路人看到会乱想的。”
“随他们去想。”楚云铮不以为意地一笑,“省得你乱跑。”
“那就当一会儿断袖吧。”苏晗没奈何地嘀咕一声。
两人这般情形,倒是一劳永逸了。蓝静笗回来时见状,只得讪讪地跟在后面,不再和楚云铮攀谈。
午间用饭时,蓝静笗在席间忙碌着,给几个人倒酒奉茶,殷勤得很。苏晗看得心里特别别扭,为蓝静竹觉得可悲,那样一个人儿,怎么会有这种厚脸皮的姐妹?换了别人,怕是早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蓝静笗却做起了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掉。
苏晗匆匆吃完饭,实在看不得蓝静笗的嘴脸,坐到一旁去喝茶灭火。心里想着,初见时她那份倨傲跑到哪儿去了?难道她自己意识不到,这就是典型的小人嘴脸么?蓝辉祖若是知道女儿这般行径,估计会被气得背过气去。
蓝静笗却在此时凑了过来,先帮苏晗续茶,之后才坐在她身边。
苏晗对着她,无语了。
蓝静笗不在桌前晃悠,几个男人倒是自在了起来,立刻开始谈笑起来。
蓝静笗便在这时剜了苏晗一眼,面上在笑,语调却很冷淡:“我晓得,你不过是想把我撵走,我就偏不让你如愿。我想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你可要看管好你的夫君,”说着,目光落在苏晗手上,“这手可要抓紧了,何时一松开,可就会被人趁虚而入。”
苏晗摇头叹息,“这话说的……青楼女子都没你豪放。”
那边的叶无涯忽然道:“这人恁的碍眼,她又急于要选个夫家,”玩味地笑着看向肖复和时开,“二位就不能勉强收了么?”
蓝静笗脸色一变,身躯就有些僵硬了。
“门户太高,我高攀不起。”时开一句话就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叶无涯就道:“那就只好烦劳肖公子了。”
肖复很是为难,半晌闷出一句话,慢悠悠道:“我已经有三房妾室了,且个个都是八面玲珑、国色天香,那人……入不得眼啊。”
时开和楚云铮俱是开怀而笑。
蓝静笗站起身来,又坐了回去。她能说什么?几个人又没题名道姓,接了话就等于是默认了自己伤风败俗、急不可耐地要把自己嫁出去。